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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算尽(1 / 2)





  在冰冰冷冷的殿内,丹旻发丝散乱,双颊泛红,满身尊荣虚幻如浮华,此时的他,如一落魄街头的乞儿,无依无靠,无人问询。

  他颓然长叹,对着清冷空旷的大殿自言自语:

  “师父,师兄,你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

  “都回来好吗?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丹旻说着说着,忽然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原来,得到了并不一定会快乐。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同时却失去更多,如此得不偿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哈,机关算尽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晚了。

  这个道理他懂得终究是太晚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自受,怎会落得这般孤影凄零的下场?

  贺斩看见此情此景原本还觉得丹旻可怜,直到他从怀里掏出了阴时晷和阳时晷,他心里所剩的一点同情都化为乌有。

  丹旻将两瓣石头拼成严丝合缝的一块,举到眼前反复观摩,兀地又阴笑起来。

  门外三人共同见证了他的大型精分现场——

  “哈哈哈,师兄,你说你是不是大蠢货,从小到大被我骗过无数次,可依旧选择相信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我,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一下你呢?”

  丹旻用指腹抚着时晷上的印刻的字,方才还无辜可怜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谁叫你蠢呢?没错,宴会上你的茶是我换成的无味酒,盗窃阳时晷也是我栽赃的你。”

  “你以为只有这样吗?哈哈,你不知道吧,就连我初次为金乌引路也是故意犯错的!我知道你会不放心地跟着我,所以我有意造成疏忽,让十只金乌全部出笼。我笃定你会以身犯险来救我,事实证明,被我猜对了!”

  说到此处,丹旻得意地一挑眉,继续自问自答道:

  “不过太可惜,那一次算你命大,没被金乌烧死,啧,怎么就没死呢……哦,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当然是因为嫉妒啊!哈哈哈……”

  “是的,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拥有我想要的一切!自从我拜入师父门下那日起,我就知道师父眼中只有你,他把好东西都留给你,什么秘法要诀只偷偷传给你,对我却有所保留。师父将你当成掌中宝,而我在他眼里连根草都不是!”

  “师兄,请问凭什么?呵,难道就因为我入门晚吗?”

  这话柳兰溪表示不能苟同,师父偏爱谁是师父的自由,谁还没个偏爱的人呢?

  同时,柳兰溪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师兄了,你看他对他师弟多好啊,二话不说,啪叽担子一撂,直接把朝尘观掌门拱手让他当!

  他挥一挥衣袖,绝不带走千茫山半片云彩。

  英明,神武!大度,潇洒!

  朽月注意到他脸上骄傲的神色,没好意思戳穿他虚伪的面目。

  殿内,丹旻一个人继续自说自话:

  “现在你们都走了,走得好!走了就没人数落我了,走了就没人跟我争了!师兄,你不用这般看不起我,我费尽心机,争取我想要的东西有错吗?你也别怨我,要怪就怪自己不多长个心眼,随随便便相信人。”

  “相信人也有错吗?”贺斩小声嘀咕。

  “那要看相信谁了。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岂止有错啊,那简直是大错特错。”柳兰溪很给面地帮忙解惑。

  “当然了,像我这种可靠的人,值得被相信。”柳兰溪还不忘恬不知耻地夸了自己一句。

  看戏就看戏,哪来那么多废话!

  朽月真的很想捂住他的嘴,想到上次他耍滑头,现在还有点阴影,就放弃了。

  哐啷一声,殿内传来酒坛碎裂的动静,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

  丹旻借着酒劲开始发疯,拼命地踢砸酒坛子泄愤,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头的不快。

  这人疯狂地打砸殿内的东西,一不留神踩了个空酒坛,脚下一打滑头往后一翻仰。

  咚——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丹旻猛地栽倒在地,愣是半天没起来。

  好机会!

  潜伏已久的三人见机行事,几乎同时冲进无时殿内,他们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丹旻身上的时晷!

  他们进去时踩着一地的碎片,弄出挺大的动静,然而丹旻此时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再大的响声他都无动于衷。

  朽月直接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块完整的圆形时晷,兀自研究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启动机关。

  “我试试。”贺斩见状从她手里把时晷拿来,左掰掰右掰掰,还时晷当圆饼放嘴里啃了啃,依旧没啥反应。

  “会不会跟进来的时候一样,要我们一起碰这上面的字?”贺斩询问朽月的意见。

  朽月看了眼那块小圆盘,虽然上面有刻十二地支,但这字实在太小了,两人只能勉强用手指头按住。

  “不管有没有用,先试试再说。”朽月道。

  于是两人一人一食指按住时晷上的‘子’和‘午’字,奈何这块石头仍旧纹丝不动。

  “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兰溪上前问道。

  “应该不会,除非这东西是假的,本尊可以确定进来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方法。”朽月一手托腮,凝眉沉思。

  相比于朽月,柳兰溪倒显得十分镇定自若,他宽慰道:“那应该是步骤错了,别急,我们再好好想想。”

  “诶,对了,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怎么没看见你?”贺斩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有点奇怪。

  柳兰溪挑了挑眉:“没看见我很正常,因为你们前脚走,我后脚才跟进去的。”

  正当两人在谈话时,朽月研究半天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分析道:“本尊想了一下,这东西和进来时唯一的不同是大小。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时晷变大。”

  “看来是有口诀了。”柳兰溪将目光投放在烂醉如泥的丹旻身上,自告奋勇道:“交给我吧。”

  只见柳兰溪走到丹旻身旁,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肩膀,用玄晏的声音亲切地问了一句:“师弟,你知道启动时晷的口诀吗?”

  丹旻以为是在梦中,迷迷糊糊地答道:“师兄,这口诀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