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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换柱(1 / 2)





  回忆太过冗长,荷塘里的蛙鸣打断了她的思绪,珞荷自嘲地轻笑一声,手指拍着轩床栏杆哼起了歌来,许是太沉迷往事,完全没注意有人造访。

  “真好听,这歌何时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赵鹤玮离开宴席后,带着一身酒气,晃晃悠悠地坐在了珞荷身旁,随意将右手一勾,美人便倾倒怀中。

  珞荷脸色瞬间变了些许,却还是笑脸相迎,伸出双手箍着他的脖子,娇柔道:“神君日理万机,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我要是一件件地说,你哪有功夫听啊?”

  赵鹤玮醉意熏熏,怀里又搂着个美人,不禁一时意乱情迷,凑到珞荷的耳边咬了一口,将人一推,倒在了榻上。他眯眼淫.笑道:“是么,师妹可以细细说,师兄有的是时间。”

  珞荷摇摇头,委屈道:“只怕神君知道后就不喜欢我了,唉,男人总是见异思迁得快。”

  男人大抵都受不得女人这样的温香软语。

  赵鹤玮双颊浮起一抹潮红,双眼闪烁地盯着身下柔情蜜意的美人,竟举起手来发誓道:“日月可鉴,我赵鹤玮若敢负师妹,教我神魂破散,不得好死!”

  珞荷听他郑重其辞地发毒誓,弯起红唇嗤嗤笑着:“你们男人呐,在床上发过的毒誓还少么,还不是为了取悦女人一时顺嘴说的,又哪个能信?这些话啊,姑娘我听得都腻了!”

  赵鹤玮粗眉一皱,心道怎么听着她还听过其他男人的毒誓?

  醉酒之人的心比天还大,当然没有去想其中隐藏的深意,只赌气道:“师兄跟你说真的,要是你觉得床上发的誓不算,那我便站在床下说,如若你还是觉得不作数,我便站在屋顶,当着头上皓月苍穹起誓,这你总该相信了吧?”

  “倒犯不着如此,只愿神君不要后悔便是。”

  珞荷笑颜比酒还醉人,一颦一笑,一嗔一怨,皆让赵鹤玮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后悔!师妹只要许了我,我必真心相待,万死不悔!”赵鹤玮酒后真言尽吐,发起誓来说得麻溜又利索。

  珞荷柔媚一笑,贝齿微启:“哦?那如果我说今天在笼子里被火烧的那位才是珞荷,你会心疼吗?”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赵鹤玮听蒙了,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

  “她的意思是,你的老相好已经被你一手烧死啦,而且,你也很快要跟她作伴,凑成一对亡命鸳鸯。”突然背后有个妖里妖气的声音在说话。

  赵鹤玮还未来得及起身,脖子突然被一束白丝紧紧勒住,整颗脑袋被折弯成直角往后仰去,这才看见了身后有个手扯蜘蛛丝的男人。

  赵鹤玮急忙翻身下榻,趁机拽着白丝用力往回拉才得个间隙喘口气,回头看向榻上的珞荷时,早已换作了另一个女人的面貌。

  “你,你是笼子里关的那个女魔鬼未,不是炼化了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

  赵鹤玮被吓得不轻,反应倒还迅速,立马祭出司爻锏,房中霎时凝聚耀目金光,逼得蜘蛛不得不往角落退避。

  他这神光可驱妖魔,能抵邪祟,可惜没练到家,抵挡不住魔力高深的魔老鬼未。

  鬼未从容地赤脚下榻,在刺目金光前半点无所畏惧,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走至赵鹤玮面前,微微眯眼笑道:

  “赵神君,我知你神光护体,不受邪魔侵扰,可惜呀,珞荷元君就没你这般幸运。不过要托你的福,我赶到的时候,这位可怜美人儿的身子被六渠金火烤得焦脆,唯今只剩下几缕薄魂。”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赵鹤玮接受无能地紧捂脑袋,往后退了两步。

  鬼未摇了摇手中的瓶子,娇柔一笑:“喏,都在这瓶子里好生收着呢,是不是难过得心都要碎了?不过我看你烧她的时候倒是挺高兴的嘛,哈哈哈……”

  赵鹤玮只觉脑袋一片眩晕,举着司爻锏的手不住地在打颤,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是如何把珞荷烧死的。

  法祭之时,笼子里的珞荷分明一直眼巴巴地盼着他停手,而他不单忽视了柳初云的怀疑,居然还准备将她烧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此前种种,历历在目,赵鹤玮当下怒火中烧,吹胡子瞪眼地唾骂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把珞荷换进笼子的是你,变成珞荷骗我的也是你!我要将尔等魔祟大卸八块,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斥罢,他将司爻锏向鬼未挥去,鬼未身形一闪,轻轻巧巧跳至窗台。

  只见她将手伸出窗外,指尖捏着装有珞荷残魂的小瓷瓶,危险地向上抛了抛,威胁道:

  “赵神君在动手之前可要三思啊,只要本魔老稍微用点力,或者干脆松手不管,你的乖宝贝便得即刻香消玉殒,万劫不复了呀!哈哈,你不是为了她可以万死不悔么?既然这般爱她入骨,不做点牺牲如何证明你这至死不渝的爱?”

  赵鹤玮胆战心惊地盯着鬼未手中的小瓷瓶,十分听话地住了手,他怒目切齿地大声喝道:“她已如此下场,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她!”

  见识过此人之前的嚣张,又看他现在小心翼翼的模样,鬼未唇瓣一挑,乐道:“哟,现在知道求人了?行呀,赵神君先放下武器说话,兵器不长眼,我的手也不长眼呢。”

  赵鹤玮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犹豫,他对珞荷确实上了心,两相权衡利弊后,到底还是将司爻锏放下。

  “看来是对珞荷有那么一些情义,不错,不错!”

  鬼未很是赞许地鼓起掌,而后她向角落的诛怨示意了一眼,那只蜘蛛瞬间明意,手中白丝一缠,就将地上那把司爻锏拽飞天外,也不知扔到了何处。

  赵鹤玮见鬼未对他放松警惕,趁她不备时,五指突然收拢向前,意欲将她手中的瓷瓶抢回。

  鬼未神色未改,对他回旋就是一脚,直接踹翻在地。诛怨眼疾手快,将他用蜘蛛丝捆成蝉蛹就地打包,封了嘴,被拖吊到了梁上。

  赵鹤玮如一条入网的咸鱼,死命蠕动着身子,妄图挣破身上的蜘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