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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当富婆第10节(2 / 2)


  林爱军深深看了沈知意一眼,点头应下,“那就按六个工分算,以后大家伙儿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就得麻烦你了。”

  沈知意同样爽快应了,“能帮上大家就好,我们上山下乡,不就是为了帮助广大农民同志的吗?”

  “沈知青说的好,不愧是知识分子,觉悟就是高!”

  沈知意浅浅一笑,谦虚地摆摆手,并不接这话。

  这一出插曲过后,一行人再去县城,路上的气氛便有些古怪。

  赶牛车的李大叔也是个消息灵通的,知道沈知意要当村里的卫生员后,还乐呵呵地恭喜了一番沈知意,而后话锋一转,就提到了张婶母子,“张二家的也不容易,张二死的早,她又只有这么一个傻儿子,那时候张大一家还把他们母子往死里欺负,把张二留下的东西都霸占了不说,还想把他们母子赶出去,傻娃差点都丢了命。张二家的这才不得不成了泼妇,不然的话,他们母子现在就该在山上躺着啦!”

  “她这些年跟母鸡护崽子似的护着傻娃,可能今天误会了你和宴知青,你们都是念过书懂道理的好人,就别和她计较了。”

  沈知意倒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对那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张大更加好奇,“那张大呢?”

  “嗐,这不正好缺德事做多了,也算是遭了报应。”李大叔慢悠悠地赶着车,顺便给沈知意讲一讲张家的事儿,“张家祖上可是这一片的大地主,那时候,咱们整个红星公社,六七成的地都是他家的。后来张大不争气,好的不学学坏的,跟着狐朋狗友一道儿抽烟喝酒不说,还沾了赌,败了一大半家产。张二又没了,他把张二留下的东西霸占了,就给张二家的和傻娃留了一间破屋。后来就到了66年,革命啦,他家是大地主,张大又没干过一件好事,当然就被大家斗倒了。现在比张二家的还不如,窝在牛棚挑粪呢!”

  沈知意听得津津有味,张家这故事真是一波三折,独特的时代背景,跌宕起伏的经历,因祸得福,恶有恶报,简直比戏班子唱的戏本还精彩。

  知道李大叔这是有意帮张婶,沈知意只装作没察觉到,不经意地感叹了一句,“这么说,张婶也是个苦命人啊。”

  仔细算起来,张婶刚嫁进张家的时候,应该还是过了几年少奶奶的好日子的。后来遭逢巨变,不得不把自己活成泼妇,也确实令人唏嘘。

  不过,沈知意也就随口这么一感叹,天底下苦命人多了去了,沈知意可没那份心唏嘘来唏嘘去的。张婶和傻娃,对沈知意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两个陌生人,顺着李大叔的感慨这么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大叔果然高兴,乐呵呵点头,“是啊,傻娃也算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村里就这么一个傻孩子,又早早没了爹,怪可怜的。他闹出点事儿,大家也心善,不怎么和他计较。只不过有一回傻娃弄坏了秀英家的一个暖水瓶,哎哟喂,那可是难得的东西,气的秀英拖着傻娃要赔。张二家的也像今天这样,躺在地上寻死觅活,最后秀英也没办法,只让她赔了一半的钱,自己托人再想办法买了个新的过来。”

  沈知意懂了,果然是有先例在。一开始张婶闹,可能确实是误会自己和宴修两个欺负傻娃一个,后面哭天抢地的,估摸着也是有点想讹人的意思在的。

  毕竟不管是沈知意还是宴修,看起来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能坑一把是一把,好处到手了,谁还管别人怎么说?

  沈知意同情他们的遭遇,却不能认同他们的行为。今天是她,态度够强硬,还有防身的本事在,和张婶正面刚也扛住了。换成是陆晴柔,这会儿怕是要被张婶欺负到崩溃。

  相比之下,沈知意对工分更感兴趣,这玩意儿她只在家里老人的嘴里听过,知道工分很重要,但具体怎么算,沈知意就不大清楚了,正好趁着现在李大叔谈性正高的时候问一问。

  李大叔果然笑着替沈知意解了惑,“一个壮劳动力,一天十个工分,超额完成任务了,顶天算十二个工分。干活顶呱呱的妇女同志,最多算七个工分,拼命超额完成任务,也就十个工分。再说了,又不是天天农忙,哪有这么多工分?大队长和支书他们这些全年满工分最多也就三千八百分。按我们队上一年的工分分下来,十个工分差不多是五角钱。你自己算算,你亏了多少钱?”

  沈知意目瞪口呆,好家伙,十个工分五毛钱,那一个工分才五分钱?知道这年头儿农村条件差,没想到能差成这样。

  就算按全年满工分来算,一年下来也就3800个工分,折合人民币190元。

  这可是一个青壮年一整年的劳动力啊!更别提拿全年满工分的人少之又少,实际赚的工分可比这个数要差截,一家子吃喝用度都在里头。有时候年景不好,或者家里有病人耽搁了,一年到头还倒欠队里的钱,真是想象不到的辛苦。

  更何况,前进村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农村了。一年两季的稻谷,好歹能多些口粮。换成别的地方,工分兑钱的比例只会更低。

  沈知意算了算,自己一天六个工分,也就是三毛钱,一个月正好九块钱,沈建国给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有八块呢。而且这工分可不是给现钱,记了工分,年底分粮分肉,平时可没钱发,平时要想吃点好的,还得自己想办法。

  这么一算,沈知意身上那笔巨款都够她在这里花上三年还绰绰有余了。

  当然,这年头儿光有钱也不行。物资匮乏的年代,票同样也重要,有钱有票买不到东西也是常态。

  沈知意听了这么一耳朵,对工分也有了点概念。  张平见沈知意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忍不住对沈知意说起自己的黑历史:“工分可不好挣,我们刚来的时候,插秧插不好,赶不上乡亲们。一天下来,队长就给我们定六厘工,那会儿我是真发愁自己不能养活自己。乡亲们看着我们也发愁,那都是庄稼,伺候不好会少收成,大家都要饿肚子。”

  “这话不假,当初我们看着你们那磨磨蹭蹭的劲儿,都恨不得冲上去替你们干了。浪费土地啊!”

  柳梅和吴芳看向沈知意的眼神也难掩羡慕,下过地的自然知道侍弄庄稼有多辛苦。像沈知意这样,一来就能舒舒服服在家干活的,简直是撞了大运!

  不过这也羡慕不来,谁让人家有真本事在身上呢?

  大夫,哪个时候都不缺饭吃。

  沈知意顿时觉得自己跟着秦曼学医这个决定可太明智了,感谢小舅舅,让她成功在前进村混上一口轻松饭。  陆晴柔更是羡慕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巴巴地看着沈知意,许久才感慨了一句,“要是我也会点医术就好了。”

  昨天干了一天活,陆晴柔的手掌心都磨出了几个血泡,半夜躲在被子里哭。

  沈知意不好接这话,笑着打趣张平,“那你们现在干活挺利索的,我看你们个顶个的都是干活好手,一天也能拿满工分了吧?”

  张平嘿嘿一笑,“都来了好几年了,要是再不会干活,这不白来了吗?我现在还能寄点粮食回家呢!”

  说到最后一句,张平的脸上满是自豪。

  沈知意知道,张平家的条件不太好,他是家中老大,不好向家里要支持,干活特别拼命。能寄点粮食回家,对张平来说,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这个年代,许多长子长女都有不小的责任感,当然,也有沈知行那样的怂蛋,像张平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陈满菊也和他类似,除了赚自己的口粮外,还要想办法给家里寄点。

  好在前进村算是效益不错的村子,林爱军这个生产队长天天在田里地里转悠,哪家的田地出问题了,赶紧喊人过来干活。就算农忙过完,他也会组织大家一起堆火肥,想办法让地肥起来,第二年再有个好收成。

  这么紧抓不放,前进村的村民平时确实比其他村的人要累一点,但效果也是实打实能看见的:庄稼收成比周围村子多,年底分东西,也能比其他村子里的人分的多一点。

  这就非常了不得了。林爱军在前进村的威望就是这么来的,他张嘴就决定给沈知意这么好的卫生员位置,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就是因为林爱军自己立身正,办事公平。

  新来的三个男知青中,范秋实和张平性格相仿,都是务实稳重的人,很快就成了朋友。梁广志最不服管,昨天一下田,被水蛭一叮,就嚷嚷着要回家。至于何昭鹏,虽然也被水蛭吓着了,但好奇心还在,还兴致勃勃地问沈知意,“沈知意同志,你上山采药的时候,能不能叫上我?”

  沈知意顿时疑惑,何昭鹏则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几个小痘痘都透着一股兴奋,“我还想去山里逮兔子呢!”

  沈知意不由失笑,“你还惦记着打猎呢?林队长说了,林子里可是有豹子的。”

  “那我也不怕!”

  沈知意也只能夸他一句勇气可嘉,顺势应了下来。

  到了县城,柳梅忽的站在吴芳和陈满菊前面,又伸手挽住陆晴柔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知意,“我们说好了一起好好逛逛,你要一起吗?”

  陆晴柔被柳梅挽住后有点慌,却不好开口拒绝,眼泪又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这种小学鸡式的霸凌手段,沈知意见了只想翻白眼。正好她也要去拜访一下外公的老朋友,也不方便和柳梅她们一起行动,沈知意一点眉头都没皱就点了头,“那你们去逛,我还有事,下午三点到李大叔这里集合,一起回去。”

  柳梅差点被沈知意这么果断的态度给噎死,搞小团体的,自我意识总有些过剩,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不理别人别人就该急得抓耳挠腮。结果沈知意根本没把她当回事,柳梅顿时遭受会心一击,连进城买东西的喜悦都消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