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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掌中第74节(1 / 2)





  程静娴不由愣怔了下,随后蹙起眉心,“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不是忘了,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你妈,我生你养你,难道还不及——”

  “你少拿这个来压我。”沈听南冷声打断,“就算你是我母亲,也应该尊重我独立的人格,但是从小到大,你有没有哪怕一次尊重过我,不要总拿生我养我那套来亲情绑架我,以前那些事情不重要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过你,不要碰姜词,不要碰我的底线,你为什么永远听不懂人话?”

  程静娴高高在上习惯了,哪怕是丈夫,哪怕是儿子也不能忤逆她。她皱着眉,恼道:“沈听南,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你这么跟自己的母亲说话,你小心——”

  “天打雷劈是吗?”沈听南道:“我怕什么?你真以为我在意这些道德约束?一直没有真正忤逆你,是因为我知道十月怀胎辛苦,也知道母亲分娩伟大,所以只要你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退步。但如今我发现了,我的退步只会让你的控制欲变本加厉,我对你的尊敬也换不回同等的尊重。”

  “我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到现在才彻底认清,让小词为我受苦。”

  “沈听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程静娴皱眉看着沈听南,说:“你知不知道她可能不能生育,我怎么能让她嫁给你呢。”

  “那又怎么样?”沈听南失望地看着程静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别人?我每一次想和你讲一讲姜词,你都不肯听,你甚至不肯去了解她一下,你永远用你自己那一套标准来衡量别人,一旦不符合你的那套标准你就要想尽办法地毁掉。你永远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但你真的试着了解过,我究竟想要什么吗?你但凡把我当做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来尊重,都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程静娴冷冷地看着沈听南,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要我这个做妈的跪下来给你谢罪吗?还是让我去找姜词,给她跪下磕头?”

  沈听南道:“你到这个时候,还是不知道反省。”

  “我做错什么了我反省?”程静娴高高在上了一辈子,永远也学不会低头认错,即使她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也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沈听南盯着她母亲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您保重身体,我走了。”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程静娴皱眉看着沈听南的背影,在他走到门口时,叫住他,“你什么意思沈听南?”

  沈听南顿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母亲,说:“我说过,姜词是我的底线,你不能接受她,那只能我跟她走了。”

  *

  从程家老宅出来,沈听南开车去了姜词工作的律所。

  他在车里给姜词打电话,姜词仍然不肯接。他索性把车停下,到里面去找人。

  前台的人却告诉他,“你找姜律师吗?她辞职了。”

  沈听南闻言微微蹙眉,问:“什么时候?”

  “昨天,姜律师今天一早过来交接完工作就走了。”

  从律所出来,沈听南尝试给姜词打电话,这次姜词不是没接,而是直接给他挂了。

  他坐在车里,拿着手机给姜词发微信:姜词,我们聊聊。你在家吗?我过来找你?

  等了很久,姜词都没有回他信息,他再发过去时,对话框显示他已经被拉黑。

  沈听南看着那句,你已不是对方好友,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闷疼到喉咙发紧。

  他拿着手机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正准备开车去姜词家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按下接听,情绪低落,“怎么了?”

  陆城问:“你和小词分了吗?她刚刚给我转了半个月租金,说房子不租了,让我有空过去收房。”

  沈听南颓然地靠在座椅里,他闭上眼睛,心脏像被撕成了两半。

  陆城半天没听见沈听南说话,担心地问:“听南,你还好吧?”

  沈听南喉咙像堵了一把沙子,出声就会疼,他很低地嗯一声,说:“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沈听南开车到姜词的住处,他抬手按了下门铃,预料之中的里面没人应声。

  他抬手输密码,门应声打开,进屋就看到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子,只是少了生活气息,所有的家具都用干净的白布遮起来。

  他走进屋,曾经充满欢笑的屋子此刻变得冷清,他看着沙发有点出神,明明上个星期,他出差前,他们还在这里讨论婚后生活,姜词还满脸笑容地给他展示奶奶给她买的金手镯,她高兴地讲,是奶奶给她准备的嫁妆。

  这些过往平静温馨的日常,在此刻想起来,竟让沈听南感到心痛,痛觉从心上蔓延,遍布全身。

  陆城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沈听南独自坐在沙发上,家里的家具都用白布遮起来,一看就知道姜词已经搬走。

  他没有想到短短一天之内会发生这么多事,他走到沈听南面前,有点自责,“如果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着的时候,我能再快一点,也许能阻止昨天的那场冲突。”

  沈听南眼底有红色的血丝,他看着窗外,低声道:“就算昨天那场冲突没有发生,也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之前是我想岔了,我以为不让小词跟我家人见面就是保护她,却忽略了,她敏感又善良,一直夹在我和我的家人之间受苦。”

  “她已经为我坚持了很久,心里难过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

  陆城看到沈听南双眼泛红,劝道:“你也别太自责,你为小词也付出了很多。”

  沈听南道:“是我先爱上她,是我先表白,是我带她来北城,是我答应会保护好她,可我没有做到,她已经受过很多苦,如今却还要为我受苦。”

  陆城和沈听南从小一起长大,何曾看过他眼中有泪水,在他眼里,沈听南是个很少情绪外露的人,天塌下来也不过是几支烟的事,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难以克制地自责。

  “听南,你别这样,小词不会怪你。”

  “可我会怪我自己。”沈听南忍住眼中酸胀,说:“我长她七岁,以为能为她遮风避雨,却连保护好她都做不到。”

  陆城也听得动容,他在旁边坐下来,说:“你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你自己身上,这件事放到任何人身上都很难处理好,一边是你母亲,一边是小词。小词之所以主动离开你,不就是不想让你面对这种选择吗。”

  沈听南望着窗外,沉默了很久,低声道:“所以我才说是我错了,这种选择应该我来做,而不是小词。”

  陆城愣了愣,他看着沈听南,不确定地问:“你打算做什么?”

  沈听南没有回答,但在后来的日子里,陆城终于知道,在这个平常的日子里,沈听南沉默地、无声地,选择了和家族脱离关系。

  在北城待了几天,沈听南处理完一些工作上的事,就定了飞榕城的机票。

  那天李秘书来找他,和他汇报公司的事情,沈听南之前虽然已经辞职,但项目上有问题的时候通常还是报给他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