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恭喜灵均取得大奖赛俄罗斯分站赛的冠军！我们大家都注意到自由滑的结束时刻，你闭上眼睛流泪了，我想请问一下当时你的心情如何？是被自己的表现感动了吗？”

  手里捏着铅笔，王一鸣已经做好准备要记下徐灵均说的理由。

  在他看来，那必然是被自己感动啦，被音乐打动啦，太投入沉迷啦，天人合一啦，等等等等。

  然而他此时似乎忘记了当年那个被连拒数碗鸡汤的自己。

  “其实并不是。这个流泪也是编舞的一部分，我只是按照编舞表演了整个节目而已。”

  王一鸣感到自己的感情受到了巨大的欺骗。

  “……所以说这个结束时刻的眼泪是安排好的吗？”

  “是的。”坐在台前的徐灵均一脸耿直地打破了王一鸣的幻想：“我的长节目编舞师诸锐哥提建议说在这里要是能掉一点泪，更能够体现整个故事的意境。”

  “那么这个流泪是怎么做到的呢？比赛当时要流出眼泪来应该是比较困难的事情吧？”

  没有太过投入感动自己的梗也没关系！王一鸣再接再厉地翻开了笔记本新的一页，准备记下一个勤奋刻苦、百折不挠的鸡汤段子。

  “其实还可以，冰场顶上都有大灯，我在做最后一个旋转的时候会稍微睁开一些眼睛让顶灯刺激一下，这样就比较容易流出眼泪了。”

  一碗鸡汤又这么被拒绝了。

  看到王一鸣一脸肉眼可见的失望，徐灵均也学乖了一些，补充了一句：“当然，想想节目表达的故事也比较容易被打动，会让眼泪出得更顺利一些。”

  王一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捏着小铅笔头奋笔疾书起来。

  中国，北京。

  “……对于艺术，他有着在这个年龄段难得一见的执着和精益求精的坚持，甚至到了每一个小细节都要顾及到的地步。如果说这样的人不能够成功，我几乎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成功……”

  冯琳靠在床头的靠垫上手指间或一动刷着网页，看到最后结尾的句号后扭过头冲着身边的杜晓晓感慨：“我就是爱看王一鸣写的报道，煽情是有点夸张，但是看着好爽啊！”

  杜晓晓坐在一边拿着睫毛膏仔细地在眼睫毛上Z字型刷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嘟囔道：“只要是0吹的记者你都喜欢。”

  “对呀，不过那也是因为我们00值得人吹嘛。”冯琳把手机放在胸口一脸冒粉红色泡泡的表情：“你觉得这次GPF咱们有戏吗？”

  说到这里，杜晓晓也激动了起来，眼睫毛都不刷了嗖地扭过头来。

  “琳子，其实我这次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我觉得00说不定能那啥，拿个金饼子！——我去！”

  冯琳正在重温回味王一鸣煽情的0吹报道，忽然听到杜晓晓的一声惊叫。

  “怎么了？”她赶紧从床帘里探出头去。

  坐在桌子前的杜晓晓欲哭无泪地抽着卸妆巾：“刚才畅想未来太激动，睫毛膏往眼睛上一怼苍蝇腿了！”

  两个人正在讨论的正是即将在中国北京举行的大奖赛总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