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棒棒糖从自己嘴里抽出来，轻轻抿了下唇：“你找人调查我？”

  “…………”

  “请私人侦探多少钱？”

  段时誉真的有被时笛噎到，乐了：“你这么笨，还需要找人调查？不是高材生吗？高智商就这啊？”

  时笛：。。。

  不想说话了。

  过了会儿时笛才问：“你一直都知道吗？”

  “不是。”段时誉回忆了一下，“其实你刚来的时候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打职业，我在你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丝，热爱电子竞技而来当职业选手的气息。”

  时笛：。。。

  “直到我们打plg之前，分析的时候看赛前短片，时楚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发呆了。”段时誉说。

  “这样你就确定了？”时笛问他，“万一呢！万一只是巧合，我是觉得他太帅了所以挪不开眼呢！”

  段时誉：“不可能。”

  “？”

  “你看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挪不开眼啊。”

  “……”

  好他妈无语！！还是那么无语！！每次听到段时誉这么说话都很无语！！

  时笛没说话，段时誉索性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他说：“dx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确实很可惜，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可惜或者你自己觉得自责就能改变的，你跟你爸爸的对话我也听到了。”

  时笛愣了下。

  “他说希望你去做你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其实我觉得没错。”段时誉说，“如果你不是认真热爱着电子竞技，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段时誉认真跟她说，语气和缓，倒也没有任何凶她的意思。

  时笛发现段时誉跟自己说什么的时候，她反而比较听得进去，就像以前哥哥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听认真思考。

  跟家人有矛盾的时候，好像双方都很难心平气和地谈一件事。

  可能本来是很好解决的事情，但是就是说不好。

  “不过我不会逼你做什么，不然我也不会带你逃跑了。”段时誉说着，挺认真的，“只是电子竞技这个东西，现在整个夏季赛，我们不过打了四场常规赛，后面还有很多比赛，顺利的话还会有季后赛…”

  “越往后走，难度只会越高，前面遇到的任何问题都不能算得上是问题，现在你遇到的问题只是输了一场比赛。”

  “而且现在输了一场以后我们很快赢了回来。”

  “但是你要知道，如果继续往下，我们会遇到的有可能是自己拼了命打好比赛，但是却一场都赢不了，外界的那些声音你根本无法反驳。”

  “我们甚至有可能，一直都赢不了。”

  “会输到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赢。”

  “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电子竞技，是拿成绩说话的，现实很残酷。

  如果成绩到了那个地步，粉丝和黑子说什么，他们都是无力还击的。

  “比赛场上，对手不会给我们留任何情面，不会看你是新人或者太可怜而怜悯你，所有人都想赢，有这么多队伍，这么多选手，但是冠军，只有一个。”

  “如果不是有坚定的信念和极致的热爱，这条路，我不建议任何人选择。”

  这是竞技比赛。

  不管你是有什么资本、颜值、智商、努力和汗水，统统没用，除了打好比赛拿到成绩，没有任何胜利的方式。

  “如果你没有那么想…”段时誉正在开口。

  时笛忽然手收紧了一点，抓着自己的衣角，在段时誉往下说之前急匆匆地反驳。

  她不想让段时誉继续说后面的。

  她知道段时誉要说什么，要说如果不是那么想的话，就放弃这个行业。

  “不是！”时笛想都没想，“我是想的！”

  “嗯？”

  “我是想打职业的…”时笛说完，眸子敛了一下眸，“至少，现在是这样。”

  她本来也是那样以为的。

  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哥哥，她在这里的一切开始，和开始的理由确实都是这样。

  但是她渐渐发现，好像不是。

  时笛自然知道来打职业后面会有多困难，她会经历很多，或许以前十九年人生里从来没经过的挫折，但是她想继续往下走。

  段时誉没有追问，不会去让她给理由。

  只要她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