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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第100节(2 / 2)


  整个乐队都兴奋非常:这意味着第二幕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唐娜小姐想必已经回到了歌剧院,演出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了。

  果然,大幕拉开,舞台布景上出现一片椰林,椰林后方能远远地看见金字塔。

  第二幕演出开始了。

  当大幕徐徐拉开的时候,罗兰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

  按照杜普雷夫人的评价,她虽然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女高音,却是一个歌剧表演的门外汉,她没有参加过彩排,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走位——

  但是她身边有同伴的支援。

  饰演夜女王侍女的女演员,是剧团内参演《魔笛》次数最多的人。“侍女”担任了指点罗兰走位的职责,甚至会替罗兰用宣叙调说所有的台词。

  因此罗兰并不孤单,她的“侍女”正在身边扶着她,把她扶到指定的位置上。

  有人会替她念道白,她只需要“本色演出”,始终摆出一副高傲的女王态度就好。

  至于有没有人能认出她其实不是第一幕时出场表演的“夜女王”——罗兰并不知道。

  但是按照杜普雷夫人所说的,罗兰本人的身材与唐娜小姐很像,两人都是身材高挑,黑头发,甚至嘴角都有一枚黑痣。

  另外罗兰的妆容也与第一幕时的唐娜小姐有所不同。

  用位面外的语言来说,就是“黑化了”。

  杜普雷夫人给她画上了浓厚的“烟熏妆”,早先她在镜子里看过,知道自己此刻的妆容看起来眼窝深陷、憔悴而愤怒——与这个角色的名号“nightqueen”更加般配——深陷绝夜,彻底“黑化”。

  大幕扬起,“侍女”扶着罗兰,慢慢走上舞台正中。

  灯光被巨大的银色反光板反射,照在她身上,似乎她一分一毫的细微情绪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给观众。

  尽管有人在帮她说着道白,但是所有观众的眼光,依旧全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

  这就是皇家歌剧院,这就是歌剧。

  她是这一出歌剧的灵魂,精神主角。

  此时此刻,罗兰心里却在想:她为什么会“黑化”?夜女王为什么会“黑化”?

  哦,是了!——侍女的道白解释了这一切。

  夜女王年轻的女儿,天真善良的帕米娜,被女王的丈夫抢走,交给了光明神殿。

  女王的丈夫不止抢走了她的女儿,还夺走了女王的法器——太阳的七重盾,并把它交给了光明神殿的祭司,使得女王失去了法力,无法保护自己的亲生女儿。

  罗兰想:为什么地位如夜女王,竟然也没有权力抚养自己的女儿?

  但这还需要问吗?

  就像她,没有权力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踏出自己的包厢;

  就像唐娜,没有权力干干净净地切断一段没有必要继续的感情;

  这是个属于男人的世界——

  她们生来就被人品头论足,横加约束。

  就像海蒂说过的那样,但凡品尝过平等的滋味,就越是难以接受这个位面沁在根骨里的不平等和不自由。

  这时,波尔波拉小姐饰演的帕米娜来到罗兰面前,年轻的公主在向夜女王求情——她不想杀死光明神殿的祭司,不想双手沾上鲜血,不想这父与母、光明与暗夜之间的争斗继续下去。

  这时罗兰身旁的“侍女”掐了掐罗兰的胳膊,给出信号。

  波尔波拉则双膝跪在罗兰面前,伸出双臂祈求——她不想执行母亲的命令。

  乐队已经奏出第一个音符——

  整座歌剧院里,但凡看过《魔笛》公演的观众们都难抑兴奋。

  他们知道剧团的首席女高音即将唱出一首举世闻名的咏叹调——

  《我心中燃炽着愤怒》。

  这是莫扎特送给世上所有花腔女高音的礼物,同时也是挑战。

  他用最为华彩的乐章来描摹人性,也用快速唱法和连续的高音f,来描述夜女王那狂暴的心情,和瞬间喷薄而出的愤怒。

  罗兰微微扬起头,她回想起上台之前杜普雷夫人的话:

  “欧仁妮,成败在此一举。”

  “只有你,可以挽救你自己的剧团。”

  “欧仁妮,只要你想一想,我们为什么愤怒?”

  ——我们为什么愤怒?

  罗兰闭上眼,瞬间睁开,轻启樱唇。

  她相信这个人设本身的能力,相信不凡的唐格拉尔小姐。

  她更相信此刻她们所有人感同身受的愤怒。

  她开口——

  坚定的力量顿时挟裹着强大的高音回荡在整座歌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