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巫楚摇头，眼珠一转看着龙老头：“龙叔，我给你打个折，真的不考虑一下超度的事？”

  龙老头抬起眼帘：“几折？”

  巫楚忍痛道：“九折！”

  龙老头：“……算了，还是给寺里超度吧，虽然速度慢了点，但便宜。”

  “我不要被超度！”女鬼哑着声抗议，“我还没报仇！”

  “你的意见不重要，”巫楚说，“你见过杀鸡还要问过鸡愿不愿意被杀吗？”

  这女鬼就是个神经病，居然要搞一整栋楼的住户，现在还没闹出人命是她能力还不够，如果再晚几天，女鬼过了头七，就不止吓吓人这么简单了，巫楚可不敢把她放开。

  女鬼的身世可怜，但巫楚没有丝毫怜悯，现在心软就是害了小区里的其他无辜的人：“如果你生前拿出现在这样复仇的决心去反抗，哪还有后面那么多事？”

  女鬼沉默不语。

  “人死如灯灭，亡灵不该扰乱人间的秩序，如果你丈夫真的杀了人，自会有法律制裁。”

  巫楚不顾女鬼抗议，将她收进一张符咒内，交给龙老头，“好了，工作已经完成了，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还有事，先走了。”

  “再见。”龙老头拿着被折成三角形的符咒，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一会，却发现它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符。

  难道这就是不出世的世家异于常人之处？

  龙老头很据这张符咒猜测巫楚的来历，然而他没想到，他认不出这张符咒的原因，是巫楚将画符的笔画省略了很多——画符的朱砂很贵，能省则省。

  龙老头家住在7楼，虽然楼层不高，但巫楚在有电梯的是绝对不浪费体力走楼梯。

  巫楚等了没多久电梯就到了，她低头看手机走进电梯里，电梯狭小的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电梯门刚一合上，巫楚鼻子动了动。

  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淡淡的，是从后面传来的。

  巫楚转头，看向电梯里的另外一个人，是个莫约四五十的中年男人，这股血腥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什么看！”男人喝了她一句，面带狠色。

  巫楚收回视线，默默地挪到角落里，离男人远远的。

  一楼到了，巫楚从电梯里出来，而男人还在电梯里，应该是去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

  在电梯即将合上的那一瞬间，巫楚蓦地转过头，透过那道即将合上的缝隙，眼神幽深地看着男人的身后，手指头动了动。

  电梯门刚刚合上，一个苍白的小孩灵魂穿过电梯门飘出来，她看起来只有一岁左右，灵魂上除了脖子上被人掐死的青黑色手印，四肢还有被烟头烫伤、被指甲拧伤的痕迹，红色的旧裙子套在她身上却极为宽大——她太瘦了！四肢与躯干骨瘦如柴，显得脑袋特别大。

  “大姐姐，你能看得见我？”小女孩胆怯却又好奇地看着巫楚。

  第7章 女鬼的复仇

  巫楚点了点头，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厅，为了避免被人当成神经病，她带着这个小小的灵魂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她看着小孩脖子上的手印，压抑着怒火，眼底阴沉沉的一片，但面上看起来还是一个和善的大姐姐，温柔道：“小朋友，你告诉姐姐，刚刚你跟着的那个人是谁？他是不是打你了？这些伤，是他弄的吗？你是怎么死的？”

  “他是爸爸啊，”小女孩懵懵懂懂，甚至不知道死亡的含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是小孩的天真，“没关系，爸爸是不小心的。”

  她低下头，瘪着嘴道：“是我不懂事，吵着要爸爸带走出去玩，爸爸才打我的。”

  “爸爸喜欢我，是奶奶不喜欢我。”

  从小女孩的言语中，巫楚已经能够猜想到她在家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这还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啊，怎么能下得去手？简直禽兽不如！

  人死前的状态，都会在灵魂上分毫不差的呈现出来，巫楚看着小女孩身上的伤痕，一道道的，旧伤未愈又加上新伤，她的胸口好似压了块大石头，胸廓起伏间带着酸涩，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疼加上怒火，巫楚抿了抿唇，怜惜地摸摸女孩儿的头：“既然爸爸不肯带你去玩，那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女孩的眼神一亮：“真的吗？”

  “真的，”巫楚摸着她的头，“你闭上眼睛，姐姐带你出去。”

  巫楚将小女孩的灵魂收入手链中，转身往外走去，神色严肃而凝重。

  她走到地下车库的出口，在那里站了一会，有一辆车从她身旁经过，带着一阵熟悉的血腥味。

  巫楚眼睛微眯，看清了这辆车的车牌后，转身往回走。

  龙老头看向去而复返的巫楚，疑惑道：“还有什么事？”

  巫楚朝他伸出手：“那女鬼拿来，我帮你超度她。”

  “你超度？”龙老头怀疑地看着她，“先声明，我穷，买不起一万块的超度套餐。”

  巫楚咬牙：“哎呀行了！我不收你钱，你把她给我。”

  “你这么好心？”实在不怪龙老头怀疑，而是巫楚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特别抠门！

  巫楚道：“我突然良心发现改变主意了。”

  “那行吧。”龙老头虽然不太相信，但仔细思量了下，还是将女鬼交给巫楚，他不知道为什么巫楚改了主意。不过他信任巫楚，这么一个满身正气、眼神清朗的后辈，即使贪财了点，可还是让人安心。

  巫楚循着安全通道内的楼梯向下走，走到一半她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将女鬼放出来。

  “大师？”女鬼看见巫楚有些意外，她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朝巫楚跪下来，低眉顺眼道：“大师，我求求你，我不想往生！我还有仇没报！您就放过我吧！”

  巫楚不想跟她废话，将刚刚那个小女孩的魂魄放出来。

  “妞妞？！”女鬼看到那道小身影，情绪异常激动，她冲上前紧紧地抱住小女孩，转眼间淌了一脸的血泪，“妞妞，你怎么会在这？有没有想妈妈？对不起，妈妈应该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