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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2 / 2)


  “回来做什么?你说呢?”宗懿冷笑一声,走到游莲的身边,张开双臂, 仰头望天:

  “替本王宽衣,十二姨娘。”宗懿冷冷地下令。

  ……

  宗懿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 游莲拒绝替他宽衣,更拒绝伺候他, 两个人狠狠吵了一架。

  游莲问宗懿,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让人憎恨的样子?

  宗懿说,其实本王一直都这个样子,变的是你,阿莲!是阿莲你自己得陇望蜀, 见异思迁!

  宗懿本想骂游莲水性杨花,但一想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经验之谈,便把自己的脾气给压了一压。

  可游莲已经被宗懿给彻底点着了, 她没想过还要与宗懿日后好相见, 更想不起做人留一线这样的名言佳句。她只想痛骂眼前这个负心汉, 骂他不信守诺言,骂他谎话连篇,丧心病狂,没有人性, 以发泄自己心底连天的怒火。

  宗懿连夜又离开了九王府,离开了一会儿他又倒转回来问游莲讨要自己的刀。优秀的刀客对自己的武器都是有很高要求的,并不是随便抓一把刀就可以上战场的,宗懿也一样,那是宗懿使了十年的刀,早已经成为了宗懿身体的一部分。

  当然,和曾经努力过多次的护卫们一样,宗懿同样也失败了。

  游莲拒绝配合完成宗懿的任何一个要求,她告诉宗懿,除非杀了她,否则宗懿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找出那把刀了。

  不过一把刀而已,竟这样要死要活的。宗懿拗不过游莲,又不可能真的为了一把刀把游莲杀了,也只能作罢。

  宗懿终于空着手走了,喧嚣至后半夜的芙蓉院总算安静了下来,丫鬟仆妇们都被上房里的动静给吓得瑟瑟发抖,生怕宗懿想不通,再来个回马枪杀回上房来折腾个天昏地暗,一个个缩在被窝里睁着眼睛盼天亮。

  到第二天早上,管家来了芙蓉院,他问墨竹,今天府里要统一采购下个月的物资,芙蓉院这里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游莲刚洗漱完,正在吃早饭,墨竹立在房门口,顶着两个黑眼眶傻愣愣地看着管家,支吾了半天,才犹疑地回了老管家一句:“呃……呃……好像没有什么好额外补充的。”

  老管家摇摇头:“可我怎么记得,前天你跟厨房的胖丫说,莲姨娘想自己做紫茉莉籽粉,但紫茉莉籽不好买,想让朱老六帮忙四处找找吗?”

  “……”墨竹扶额。“呃……好像是有这回事……”

  老管家无语,瞪着墨竹想批评她,哪有这样伺候人的,莫非还要给你配个丫鬟专门帮你记事不成?老管家发现了墨竹脸上那一对儿又大又黑的眼眶,便又改口问墨竹:

  “你怎么了,这么昏僵僵的样子,昨晚没睡觉?做贼去了么?”

  听见管家的问话,墨竹一凛,回头望了望屋内正襟危坐吃早饭的游莲,拉着管家的袖子,把他扯到了墙根儿底下,游莲看不到的地方。

  墨竹示意老管家小声点,并压着嗓子把昨晚九王爷半夜回府,然后半夜又与莲姨娘吵架直到后半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管家。

  “我们都被吓坏了,大家都彻夜未眠,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一团,哪里记得事,还请管家原谅则个!”墨竹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管家却腾的一声乍起,他只听到墨竹说九王爷回来过这句话,就开始扯直了喉咙大声呵斥墨竹:“你说什么?昨晚九王爷回来了?你这蹄子为何不来禀报于我呢?”

  墨竹急了,龇牙咧嘴地比划,叫管家小声点,莫要被屋里的莲姨娘听见。毕竟昨晚王爷和姨娘吵架是丑事,莲姨娘一定也不喜欢被人不断提起的。

  可是老管家却很激动,他顾不得什么丑事不丑事的问题,只怒气冲冲地大声叱责墨竹:

  “昨天是王爷的二十三岁生辰,我让厨房给王爷准备了寿桃和红鸡蛋。心说王爷不回家吃饭,好歹还能吃个寿桃或喜蛋什么的,没想到你明知道王爷回了,也不来通报一声?有你这样做人丫鬟的吗?白瞎了每个月的六两月银了!”

  “……”

  墙外,墨竹手足无措、满头大汗。墙内,游莲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箸——

  她现在想起来了,昨天是腊月十八,宗懿的生辰。

  游莲抬手抚上额角,几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太阳穴里突突又开始跳起来,心里堵得更难受了……

  ……

  宗懿端坐案头,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带峨冠,正蟒袍。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自外推开,陈潘端着宗懿的早饭进屋了。

  “九王爷这么早就起了?昨晚三更都过了才回来,您这睡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吧……”陈潘口里说着话,一边放下手上的饭食后,擦擦手来到宗懿的身后,替他重新带了发冠。

  “好了,这回带正了!”陈潘拍拍手,直视着镜中宗懿的脸说。

  “九王爷现在就来用早膳么?”陈潘问宗懿。

  “唔,是的!”宗懿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饭桌边坐好:

  “一会本王要去枢密院,完了还得去兵部一趟,可汗在兵部设了一个临时的水军都督府,我得过去看看。”宗懿耐心地给陈潘解释。

  陈潘笑道:“看来九王爷的水军已经正式走上正轨了,可喜可贺啊!潘儿真替九王爷自豪!”

  宗懿摆摆手:“陈姑娘太吹捧本王了,这哪是我完颜宗懿一人的都督府?本王只是右都督,五哥是左都督,准确来说,这水军依然还是父汗的,本王与五哥都是替父汗尽忠而已。”

  宗懿口里这样说得漫不经心,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抑制不住,点亮了他眼底的神采。

  陈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一边替宗懿张罗着早膳,一边也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

  “九王爷说得是,哪怕就是做首辅的,依然也是皇帝的臣子而已,都是替天子尽忠。只话虽这样说,但同为尽忠,尽忠的作用和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陈潘双手拿箸,恭恭敬敬地递到宗懿的跟前,笑盈盈地说:“事实就是这样的,九王爷在可汗眼里变得越来越重要了,目前来看,除了五王爷尚有一丝竞争力,就连二王爷也难望九王爷的项背了。”

  宗懿抬眼,看见陈潘脸上明媚的笑,心里也忍不住开朗了起来,他接过陈潘送过来的箸,笑嘻嘻地随手一虚点陈潘的鼻尖,跟她开玩笑道:

  “少贫嘴!知道你最会哄得你家王爷开心,然后好讨封赏不是?”

  陈潘啐他一口:“谁敢哄您啊!想哄也哄不住,奴婢是真的替王爷感到高兴,也自豪。”

  宗懿手拿碗和箸,眯着眼看满面春风的陈潘,自己也感受到了如沐春风般的快乐,萦绕心头一整晚的沉郁一扫而空。

  只是自他心底里的最深处,似乎开了一道门缝,自那门缝的背后伸出来一只小手,还在试图努力抓住他最后一缕神魂。宗懿知道,那道门缝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于是他努力地忽略掉那道门缝,也忽略掉那只小手,专心致志地看着陈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