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小冯说你离开蓉城了，正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比起凌落的作品，赵清泉更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赵清泉很少自己上网，但会让徒弟告诉他新闻，社会、生活等等方面。

  “老师，你都知道了？我只是暂时离开，年底就回去了。”凌落避重就轻：“不管在哪里我都惦记着您，您要保重身体。”

  “我身体好得很，行了，刻了什么？字还是画？”赵清泉言归正传，凌落的人品他还是了解的，离开蓉城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既然她不主动说，自己也不需要揪着问。

  凌落将高清图发给了赵清泉。

  落城。老人带着眼镜仔细瞅了瞅，隔着屏幕虽然感受不到雕刻的手感，但视觉上却一下本震撼到了，那字体也不是常规的，好像是凌落独创，字上还涂了色，应该刚涂没多久，笔画上的颜色因为颜料没干透有深有浅。

  赵清泉觉得很可惜，凌落是雕刻的好苗子，才一年时间便有这样的技艺，坚持下去，以后一定是大师，但凌落只把雕刻当兴趣，除了木雕，听凌落说她还喜欢剪纸，当然也是爱好之一，用凌落的话来说，她不靠这些赚钱。

  木雕、石雕都考验人的耐力，起初赵清泉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做这些估计坚持不下去，还是剪纸、画画更适合。

  “平时没少练吧，笔锋、力度、形态都很到位。”赵清泉夸赞道。

  “老师，我如果说我已经几个月没碰刻刀了，你会不会削我？”事实凌落确实是几个月没练过。

  赵清泉将眼镜往上推了推：“凌落，你是个雕刻的好苗子，真的不打算继续学下去？”

  “老师，我学，我肯定继续学，只是不以雕刻卫生，在我看来，设计、雕刻是不分家的，自己设计的作品，通过自己的手刻出来更有意义，您发现没落城两个字并不是我随随便便刻的。”虽然只用了三天，工艺上也没那么平滑，但每一笔都有设计元素。

  赵清泉当然看出来了，不然他不会说凌落是个雕刻的好苗子。

  “落的口字是个开壳的花生，城的土字旁两横是两条波浪，两个字浑圆但却刚劲。”赵清泉从不吝啬夸奖凌落。

  “老师，您还是一眼看出来了。”凌落的创意被赵清泉说了个七七八八。

  赵清泉什么样的设计没见过，就是一个标点符号，有没有创意他都能一眼看出。

  “不过，你这两个字雕刻在木板上放哪里？挂家门口吗？”字是特殊，但载体很普通。

  “以后您就知道了。”凌落和赵清泉又说了几分钟话才挂了电话。

  医院停车场。

  战放坐在车里等着李海亮，他打包的海鲜虽然封了几道保鲜膜，还是窜了一车的味道，男人有些嫌弃地打开车窗。

  李海亮五分钟后也赶到，看到战放的车走了过去。

  “你就用到我时才会找我。”他拉开车门说。

  战放眼皮慵懒地掀起：“这话说的，后座，自己拿，我先去办公室。”

  “你不一起吃？”李海亮看到了几个便当袋说。

  “吃过了。”男人将车钥匙扔给了李海亮：“别忘了锁车。”

  战放说完双手插进口袋，大步流星地先去了医院，工作几年，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才发现记录的资料叠一起能有人高，他实在佩服存档的同事。

  李海亮还没吃完东西，顾夏梦就打来了电话，他瞅着四下无人，便开了免提键。

  “亮医生，我的耳环貌似掉你家了，chanel的，那可是收藏品，你回头帮我找找。”顾夏梦从美容院出来不紧不慢地打了个电话。

  为了制造下一次的机会，她故意摘下了一只耳环，扔在了李海亮床下，这套路显然老掉牙。

  李海亮可是个小说迷，所以对小说里的各种套路烂记于心，他直接不客气地说：“故意的吧，说扔在哪里了？下次不用用这些伎俩，比起拐弯抹角，我更喜欢直来直往。”

  顾夏梦的理解是，李海亮喜欢简单、粗暴。

  “就在你床下，早说嘛，早说我昨晚直接生扑，亮医生原来你好这一口。”顾夏梦恍然大悟。

  她以前一直将李海亮归于斯文人那一类，在斯文人面前就要有该有的矜持。

  李海亮的意思是，别想套路他，并不是怂恿顾夏梦主动，他连忙解释：“顾女士，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女士？夏梦，这个名字不好吗？”顾夏梦重复强调，她才不喜欢顾女士这种所谓的尊称，生疏。

  “那个，你还有事吗？我正在吃饭。”李海亮平时明明话很多，但此刻却有点词穷。

  顾夏梦还想多说几句话，可是听到李海亮说在吃饭还是乖乖地说：“没事了，帮我把耳环收好，方便的时候我去拿或者你送给我。”

  “晚点跟你说。”意识到再次见面在所难免，李海亮索性默认。

  匆忙吃完饭，男人去办公室找战放，战放旁边正围着几个护士，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要离开医院的消息，七嘴八舌地打听起了原因。

  素来话少的男人蹙眉坐着，死死咬定这几年太劳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休整休整，很快回到医院。

  问了几十个问题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大家便自动散去。

  “李医生。”几个人走到门口纷纷跟李海亮打了个招呼，小樊刚想开口从李海亮口中打听点军报，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男人便直接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切。”几个护士同时发出一声唏嘘。

  李海亮进来后，便锁了门：“这是谁走漏了风声。”

  脸沉地跟煤块似的战放眼皮微掀：“我还要问你呢。”

  李海亮举起手准备对天发誓他绝对没说一个字。

  “行了，还有一点资料抓紧时间，争取后天我能离开医院。”战放已经不想再去纠结这些。

  凌落家战放离岛时，自己随随便便写的落城那块板揭了下来，换上了刚刚雕刻好的木板，她站在不远处看了看，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