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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是为了唐九?”宋阙将手收回,几步朝言梳走去,掌心朝上凑到她的眼前。

  言梳也看见了那片雪花,眼神亮了一瞬,有些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过去,她才碰到宋阙的掌心,那片雪花便融化成了一滴水。

  言梳的眼只明亮了那一瞬间,在雪花消失时又有些颓丧:“是。”

  “既然你担心他,不如我们去唐家看看?”宋阙道。

  言梳朝他看去:“可以吗?”

  “你担心唐九的安危,去唐家看看他的境况并无不可,你心里将他当成朋友,关心朋友也属正常。”宋阙伸出冰凉的手指戳了一下言梳的额头道:“我并未与你说过,这世上你只能与我是朋友,不可与旁人交往。”

  言梳摸了被宋阙戳着过地方,宋阙的确从未干涉过她与旁人交往,但言梳不确定自己与唐九是否算朋友,他们只见过几次面。

  “我是想着……我还欠他一盒海棠酥的。”言梳撇嘴。

  宋阙摸了摸她的头顶以示安慰,又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转过言梳的身朝外推了两步,轻声说:“你既活在人间,自然要体会人间的感情,七情六欲都是修炼道路上的一部分,既然心里想去,那便去看看。”

  言梳回头朝宋阙看去,她原担心自己与唐九走得过近宋阙会不高兴,现在看来,宋阙非但没有不高兴,似乎还挺高兴她看重唐九的。

  言梳觉得矛盾,她既希望宋阙别不高兴,可以让她去唐家看看,又希望宋阙不高兴,让她不许与唐九走近。

  也许这种冲突的感情,也是宋阙所说修炼道路上,需得体会的七情六欲中的一种。

  出了客栈,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些,言梳披着斗篷,将宽大的兔毛帽子戴上,缩着手脚朝宋阙靠近了些。

  言梳不认得唐家的路怎么走,只跟在宋阙身后,分了他一半雨伞。

  大约一炷香后言梳与宋阙才走到唐家门前的街道,两人撑着的伞顶上已经落了一层白,唐家门前的两口石狮子张大了口,左右各站了一排人,那些人都穿着官服,从白日到天黑,一直没离开。

  言梳看不见唐家的下人,只看见有官兵在清点唐家的物件,还有人一样一样把东西搬到门外的拖车上。

  他们带走的,都是唐家的现银,一些古董花瓶,名家字画类还留在了府中。

  言梳见这么多人举着火把照明,富丽堂皇的唐家门面在大雪的映衬下显出几分萧索味道来,她不知怎样上前去问,求助地看了宋阙一眼。

  宋阙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几步朝前,走到了一名官兵跟前开口:“请问,唐家发生了何事?”

  那人皱眉,回头朝宋阙瞪了一眼。

  宋阙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直立于风中不动声色,官兵紧皱的眉头松开,眼神忽而涣散,低声道:“唐家贿赂户部,勾结严家买卖私盐,如今被朝廷查封,唐家上下皆已被押入牢中,听候问审。”

  言梳的眼神一瞬失望:“这样啊……”

  那她今日是见不到唐九了。

  那人又道:“严家站队皇后,与贵妃结怨已久,谁知贿赂与买卖私盐一事,又是否是党派之争的借口。”

  宋阙嗯了声,男人一瞬回神,见两个陌生人站在跟前,连忙凶道:“朝廷办事,闲杂人等莫要逗留!”

  言梳扯了扯宋阙的袖子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第15章 生病 必然是知道你要喝药,买回来哄你……

  言梳这一夜睡得不太好,她虽对人世间的感情不太敏锐,但也不是没心没肺,唐九基于她来说虽不如客栈的小二熟悉,可言梳也能察觉得出唐九对她的态度与小二对她的不同。

  宋阙说,人与人的关系有轻重,这种轻重并不是按照认识的时间与相处的时长来算的,言梳听他说这话时只在心里想,她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宋阙,从睁开眼后的每一天都与宋阙在一起,所以对她来说,宋阙就是于她而言最重要、最喜欢的人。

  但撇开宋阙,在京都里她认识的人中相比较,她对唐九和对小二并无不同,可显然唐九对她不同于对待寻常认识的人。

  如今唐家落了难,唐九心里的难受一定比严瑾成死时更痛,他连杀头大罪的话都能与她说,言梳想若她能有机会与唐九见上一面,再听他说吐露半天心事,他或许会好受一点。

  言梳没有亲情这项感情,她无父无母,也没有立世所需的身家,自然不知道唐九如今的处境,不是与人说上半天话便能缓解的。

  一直到房内蜡烛烧光,天微微亮时言梳才合上眼休息了一下,再睁眼时天已大亮,宋阙不知何时进了她的房间,此刻正坐在桌旁饮茶。

  言梳猛地坐起来,火笼里的炭火只剩下一些将灭的灰烬,言梳被窝里暖呼呼的,骤然起身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抖了抖肩膀道:“师父找我有事吗?”

  宋阙几乎没来过言梳的房间,除了是修炼上的事。

  宋阙嗯了一声道:“你病了。”

  言梳不解地看向他,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颊的确有些烫,但也可能是方睡醒的缘故:“我也会生病吗?”

  宋阙轻声笑了笑:“昨晚是我不好,带你冒风出了门,走那么长的路去唐家,回来雪里藏了细雨,吹了那么长时间定然容易生病。”

  言梳平日里起得很早,她并不是个嗜睡的人,相反跟个孩子似的,一有时间便要玩儿,一点儿也闲不住。

  这几日她都专心修炼,有空便捧着那口宋阙送她的小花瓶跑到宋阙的房内去打坐,她为自己看宋阙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说是只要有不懂的地方即时便能问宋阙,宋阙也由着她。

  今早言梳没来,宋阙只需稍微一算便得知她昨夜几乎没睡,早间才眯了过去,半夜窗户开了条缝隙没合上,这才病了。

  言梳沉默,有些奇怪,她以为自己不是凡人,应当不会生病才是。

  不过言梳又想,她虽然不是凡人,但也不是宋阙这般的神仙,她能害怕冷热,恐怕也能感染风寒,昨天回客栈,她的确手脚冰凉,以至于半宿难以入梦。

  才起身下床,言梳就打了个喷嚏,她捂着口鼻睁圆了眼睛看向宋阙,想起来前段时间小二也是这般才被掌柜的安排到后院做事,于是轻轻啊了一声。

  “我是不是得吃药了?”言梳问。

  宋阙点头:“所以我早间已经让客栈的人跑一趟腿了。”

  他说完这话,视线落在言梳房内桌上的小花瓶,里面被他剪下插上的梅花枝上花苞透着淡淡的粉色,似乎比那日他送给言梳时要长大了些。

  言梳感染了风寒,自下床打了第一个喷嚏后咳嗽也连着一起来了,一早上都是在房间里度过,吃了饭后小二才买来了治风寒的药,午饭之后熬好,端到了言梳的房间里来。

  言梳坐在房内吃糕点,李师傅一早知晓她病了还特地送了糕点上来,说是怕她嘴里苦吃不下东西,弄点儿山楂糖给她开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