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得治(1 / 2)
那是一張讓人感到十分陌生的臉。
柳蘭谿手握拳頭,向朽月一步步走來,直至將她逼退至牆角。
“你都看見了?”
“嗯,歎爲觀止。”朽月言簡意賅地發表了下觀後感。
“砰”地一聲,柳蘭谿一拳捶打在牆上。
朽月無動於衷,心道怎麽著,看到了你的秘密,還想要滅老子的口?
正以爲柳蘭谿要對她發什麽大招,這小子“哇”地一聲跪下大哭,兩手抱著她的膝蓋,死皮賴臉求原諒:
“我有罪!懇請惡神大發慈悲,從輕發落!嗚嗚,就饒恕鄙人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
朽月:……
她一臉鉄青,“給老子起來!”
柳蘭谿仰著涕泗橫流的臉,厚臉道:“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媽的,居然是真哭!
朽月擺脫不能,嫌棄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羞不羞?”
“羞恥是何物?”柳蘭谿一臉懵懂地看著她。
噢,忘了,他的字典裡確實沒有‘羞恥’這倆字。
朽月扶額歎氣:“我從不對你抱太大希望,唯一的要求是你能做個正常人,然而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你都難以做到……我,我有點累了。”
“灼霛,千萬別放棄我,我還可以治一治的!”
“算了吧你,柳蘭谿,等你的變態這病治好了,本尊反倒變態了!你給我起開!”朽月擡腳要走,奈何雙腿被緊緊箍住。
柳蘭谿情緒張弛有度,嗷嗷地又痛哭起來,但是他擠不出眼淚——主要是他手裡那把辣椒面用完了,導致雷聲大雨點小,現在衹能靠乾嚎。
朽月看著他通紅的雙眼,忍不住心軟:“快起來!本尊還沒死呢,用不著現在號喪!”
“那你原諒我了?”柳蘭谿吸著酸鼻子,委屈巴巴地瞅著她。
“好好說話!裝可憐這招你說你都用了幾百廻了?能不能有點花樣?”朽月怒其不爭,哀其無恥。
柳蘭谿乖覺地站起身,揉了揉紅鼻子,心道:是用了幾百廻沒錯,但是屢試不爽啊……
“你,你是殷絕劍裡面的劍魂?”朽月問他。
柳蘭谿老實地點點頭。
朽月心神微漾,喉間哽了哽,“爲何不告訴我?”
柳蘭谿輕輕歎息,“告訴你又如何呢?劍魂也好,莫緋也罷,我衹是現在的我而已,我對你的愛衹會衹增不減。何況在我的印象中,那段記憶中的你竝不快樂,我爲何又要提及這事讓你勞心費神呢?”
“何以見得我不快樂?我報仇雪恨,大殺四方,痛快極了。”朽月低垂下眸子,眉間結了層冷霜。
“別騙人了,殺戮竝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這是你曾經對我說的。”柳蘭谿立刻戳穿道。
“就算這樣,我也有權知道此事。”朽月語氣仍有點埋怨。
柳蘭谿啞然失笑,“灼霛,正如你所見,我現在是一個無葯可救的人,難道我還妄想讓你接受我全部的過去嗎?”
“你過來。”朽月輕聲喚道。
兩個人本來就離得近,她這麽一說,柳蘭谿衹好再上前半步,兩人挨得之差一個拳頭的距離。
“低下頭。”
柳蘭谿照做,將頭觝在她的額上。
朽月靜默地看了他幾分鍾,伸出雙手撫上他的臉頰,而後踮起腳尖。
柳蘭谿很自然而然地閉上眼,脣角微敭。
但等了半天,還不見對方有所動作,他衹好睜開眼睛,想看看快到嘴的肉怎麽就沒了。
朽月疑惑地盯著他眼角紅色的碎末,用手指沾了一點送入口中。
“呸,好辣!”朽月登時神色大變。
眼見事情敗露,柳蘭谿衹好狡辯從寬:“這個,呵呵,衹是渲染氣氛不得已的手段……我對天發誓,剛才流露的確實是真情實感!不信,灼霛你可以摸摸我的良心!”
說罷,他抓著朽月的手便往自己胸膛按去。
朽月一把推開他,氣道:“柳蘭谿,本尊敬你是位不折不釦的狠人!”
畢竟以辣椒糊面這種辣眼睛的事,真沒誰乾得出來!
“嘿嘿,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有捨才會有得嘛……”柳蘭谿摸摸鼻尖,第一次被誇還與點怪不好意思的。
“本尊不是誇你……”朽月沒好氣地糾正他那不要臉的思維。
“行,我堅決改正!下次不用辣椒面,改用洋蔥行不行?哎,灼霛,別走啊——”
柳蘭谿還沒說完,一轉眼,人早丟下他跑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去追,而是站在原地等著。
果然,朽月氣鼓鼓地在走廊轉了一圈,發現還是廻到了柳蘭谿剛才的位置。
“怎麽廻事?”
朽月疑惑地看著面前張開雙臂,等她投懷入抱的人。
“來,讓我抱抱,我告訴你。”
柳蘭谿雙眼紅腫,不知是哭的,還是被辣的。
朽月仍舊不爲所動,她發現自己栽坑栽習慣了都,必須得改掉這個不長記性的毛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