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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堡之变(1 / 2)





  在不那么令人具有好感的朱棣和同样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朱允炆之间, 李世民懒得选,直接把答案告诉武曌。

  武曌当然知道示好毫无用处, 试图用善意来维系皇帝之间的感情也是痴心妄想, 但还是去确认了,朱允炆果然在敌镇中一脸惆怅。

  这家伙本以为和阎君客气客气,对面会直接大度的让他以庶人的身份生活在人间,没想到阎君还是这么小气。武曌也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傻。回去就告诉了朱元璋。

  朱元璋虽然没把她当红颜知己,但还是信了。他自己沉思之后也觉得不对劲, 只是从来没听说过敌镇的存在,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平心而论, 敌镇里留的这帮人, 可都算不上是皇帝的敌人, 除了西楚霸王稍微有点能耐之外,剩下的都属于‘失败但还敢为敌的人’,包括荆轲在内。

  “话虽如此, 国无二君。”

  武曌当然懂他的意思, 领导只能有一个,到现在为止, 朱允炆的去向其实不重要, 但这是一个好的着手点。

  究竟是‘朱棣暗中杀害侄子’还是‘朱元璋借故发挥’, 这已经是二人婉转交锋的一个借口。毕竟现在还要保持情面上的父子关系,谁都不想直说自己是为了争夺指挥权, 更不能明目张胆的发生矛盾。以此作为伪装, 朱元璋扮演的是仁慈的爷爷, 朱棣扮演无辜的被迫害的叔叔,从此之后不仅可以唇枪舌剑,还可以公然动手——其实也不应该动手,但这借口够给双方留面子了。

  至于朱允炆,一边呆着去。

  比起这对父子互相之间感受到的威胁感,别的事情可以暂时搁置。

  争端持续到朱瞻基来到地府,依然没有停歇。

  朱瞻基在老爹的拼命暗示下,主动表现出愿意加入奉天殿的修造工作。

  朱元璋叹了口气:“朱允炆不在了,此处还是三名壮汉,朱高炽还是不堪用。”

  朱棣心说,不知道等到奉天殿落成之日,谁能住在这正殿之中。

  五亩地虽然足够修建奉天殿的,但左右两边得有富裕,不能怼着两边的篱笆墙盖房子。必然要效仿之前武曌皇后的明堂,横跨在二人的宅地之间,这样才够大气。

  如今帝镇的局势是这样的,中间一条路,朱元璋和朱棣、朱瞻基住同一边毗邻而居,朱允炆和朱高炽住在另一边。但朱瞻基住在他俩隔壁觉得很不安,趁着现在没有房子,直接整理好行李跑去和父亲一起住,为了彻底不用搬回去,直接把自己的宅地改菜地。父子二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拿一只官窑青花瓷瓶换来的床也很大。

  修造奉天殿究竟需要什么?

  需要户部出钱、民部统计出的人口、匠作监的优秀木匠们,深山老林中的参天大树,数以百计的漆工,一个经验丰富的指挥者,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

  现在倒是有最后一项。

  九岁的小太子继位之后倒是波澜不惊,是太皇太后和张辅、杨士奇、杨荣、杨溥负责朝政,皇帝每天学习和游戏,三杨是仁宣旧臣,朱高炽朱瞻基听说之后都觉得很放心,朱棣对张辅很有信心。

  只有朱元璋对此耿耿于怀,每次谈起寿命时,都会说到一件事:“你如果不以声色犬马迷惑心智,一心扑在勤政上,中年不歇,绝不会死的这样早。天天就知道玩蛐蛐,草虫虚度一春秋。”

  朱瞻基:“是啊,现在再也不玩了。”行吧你说得对,我猜秦始皇和周世宗会赞同的。我就打了一次汉王,剩下时间都在京城附近游玩,省钱安民嘛。还想要怎么样。不玩了是因为这破地方连个虫子都逮不到,前两天还看到了被风吹出来的枯黄草编蛐蛐,真是令人见者伤心,不知道是那一代古人也是此道中人。

  路过的赵恒仗着隔着屏障,大胆的说了一句:“不要迷信啊,玩蛐蛐的命短,难道爱好养龟的寿命就长吗?哪一个皇帝没在宫里养着灵龟。”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这话倒是在理。”只是由宋真宗说出来好像很奇怪,他死了这么多年,竟然明白了不要迷信的道理?

  生活还挺平静,奉天殿所需的木料正在逐渐砍伐,身为天子,要用最贵的木料,盖最大的房子。

  朱棣当年从云南运了很多楠木回去盖宫殿,工匠还要在外面覆麻刷漆、雕花。

  他们考虑了一下工艺和技能,鉴于现在没有天下人可以支配,就用便宜一点的木料,盖最大的房子。榆木同样可以用作房梁。榆木非常容易栽种,朱元璋就近在接下来的皇帝要来的空地上,屡屡行行的种了三百颗榆树,偶尔把吃剩的骨头果皮埋进去施肥,现在他死了五十年,这些树再过一百年就能长成可用的木料,到时候砍下来盖房子,省得搬运。

  李隆基:“不错,和我不谋而合。”他也正在砍山上的大树,就地盖房子。

  问题来了,当时只想着大木料用起来很爽,就没想到单凭他一个人,根本没能力把比人腰粗——不是朱高炽的腰,就正常的男子腰围——的一根大木料去皮修整。当房柱立不起来,当房梁上不上去,当做木板又没有能力破成板子,想要不要钱送给朱元璋,给自己这里腾地方,他们又扛不动。

  朱棣怅然:“一百年时间,若是少,也就是两三个皇帝,若多,不知道能来多少人。”

  大约能凑够一只蹴鞠队,要不要去找宋徽宗蹴鞠呢?欺负他当然很容易,但没有什么成就感。

  朱瞻基也按惯例脱光膀子,陪着祖父和曾祖父摔跤玩,他虽然基本上是个沙袋,却兴致勃勃。现如今不能斗蛐蛐,只能自行缠斗,每天都感觉自己在进步!

  “以前在人间,登基之后,每次想摔跤,就有人来劝我,天子不可以身犯险,天子要保持威严。啊,登基之前他们就让着我,只敢输不敢赢,登基之后彻底禁了,只有蛐蛐在我面前,不知遮掩退缩。”

  朱棣拉可爱的孙子起来:“说得对,别躺地下。”土地上终究不干净。

  旁边唐朝皇帝正和朱高炽一起玩投壶,这个游戏自发明出来之后,到现在还是被人津津乐道。

  以卖萌和善良无害熬过一切的李旦早就同以差不多的和气善良无害战术保持太子之位的朱高炽一见如故,俩人有性格差不多的皇帝爹/妈,也有一个同样英武矫健的儿子。

  到不需要互相诉苦什么的,也不敢说,互相介绍完自己是谁之后,就感慨颇多的……一起探讨绘画和双陆棋、投壶等艺术。

  正统八年,太皇太后张氏来到阴间,终于和朱高炽团聚了。

  夫妻见面格外感慨:“秀秀,你真是长寿啊!”

  “是啊。让万岁久等了。我现在依然不放心人间,皇帝年纪还小,有一个王振在皇帝身边教坏皇帝,还想架空内阁。”她让宫女持刀恐吓过王振,不知道那厮能收敛多久。

  “他怎么教坏皇帝?”

  “不论朱祁镇想做什么,他从不劝阻,还变本加厉的鼓动。少年人性情不定,又早早的当了皇帝,目空一切,被人捧着只当自己无所不能。好话谁不爱听呢,可他心里没有分寸,我担心将来必会出事。”张秀还很担心自己死后可怜的儿媳妇,胡皇后会有什么不测,孙氏如今成了太后,自己不在之后必然张狂,皇帝也可以为所欲为。

  皇帝们对此很平静,主要是因为紧张也没用。

  朱棣和徐贞静生前很喜欢这个儿媳妇,死后听说她在执政期间,把外戚压的死死的,弟弟被管教的非常好也没委以重任,节俭朴素,重用的是先帝旧臣,没有急于培植自己的势力,都格外满意。

  正统五年,杨荣去世,正统九年,杨士奇去世,正统十一年,杨溥去世。

  朱祁镇愉快的放飞自我,朱棣留下的老臣所剩无几,张辅被宦官喜宁欺负,即便上告也无济于事。

  二十多岁的皇帝自视甚高,打算效法父亲、曾祖父、高祖父御驾亲征,对时常在边境自由出入的瓦剌人给予沉重打击。他身边重用的人,包括被皇帝称为王先生的王振,个个都赞颂皇帝为不世英豪——这当然是朱祁镇自己拼凑的班底,说实话说大明不行的都滚。

  这种班底通常是昏君的标配。

  赵匡胤忽然携酒来登门拜访:“贤弟,今日有空吗?”

  朱元璋放下书:“事情可以往后挪一挪,赵兄突然登门,想必有要紧事。”

  赵匡胤平淡的笑了笑,眉宇间不免有些忧愁:“不是什么大事。”

  摆设了几道菜肴,现如今,人间虽然没有花生可以吃,阴间却早已有了,各地地府交流的时候,连花生和玉米红薯辣椒都传了过来,这东西又好种,又好收获。

  朱棣本来在写文章,看见有人来,给孙子使了个眼色,很可惜那边正在画竹林,没有接受到这个眼神。他只好自己走过去,以免错过任何一点消息。

  “都是家常便饭,请。”

  “有几道下酒菜就好。”赵匡胤怅然道:“当年我在政事堂立碑,南人不得坐吾此堂……”

  朱元璋点点头:“确实有先见之明。”坏事的这帮人都是南方人,但归根结底,是你们重文轻武导致的,越南方的人看起来越白皙文弱,北方的书生也是北方大汉。你跑来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那块碑后来被人盗走了。听说你也立了一块铁碑”

  “内臣不得干预政事!!”朱元璋知道这件事,赵匡胤的碑后来被政事堂的宰相偷走了,是一个南方人干的。他稍一想,就明白过来,拍案大怒:“老子的铁碑也被阉人盗走了?是谁?王振?”

  朱棣也有些惊怒,他迁都的时候连那块牌子都搬了过去,还挂在原先的位置上,皇帝和百官每天上朝都能看见,竟然有人敢搬走!这不光是祖宗的威严,更因为这件事本身是对的!

  “是王振。”赵匡胤感慨道:“开国之君定下的政策,虽然常常被改变,但像这样的,连碑都被盗走的事情,实在是不多见。”可能是我书读得少,但好像只有我们俩,公开的碑都各自被盗了。

  朱元璋问:“难道朱祁镇不知道这件事?朱瞻基!你滚过来!”

  朱瞻基一惊:“我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盗碑不是开始,只是中间部分的事,是从他教太监们识字、设立秉笔太监掌印太监开始的宦官干政。就连王振,一开始也是服侍他的宦官,这件事是他自己不小心说露的。

  一代比一代过分,当爹的能让宦官批红,代行君权,儿子就能把祖宗的碑给毁了,要不然哪能叫乾纲独断呢。

  和赵匡胤略饮了几杯美酒,谈论了一番世事多艰,送他回家。

  朱元璋和朱棣难得的达成共识,一起追他,围追堵截,疯狂追捕。“祖宗打下天下就行了,最好别给子孙后代留下训诫,是不是?”

  “你们没读过旧唐书新唐书是不是?”

  “不不不不”朱瞻基一边夺命狂奔一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大叫:“司礼监太监不过是揣摩朕心来做简单的判断,每逢国家大事,朕都亲自过问内阁官员,仔细议定。唐朝的宦官掌兵权,我用的宦官不掌兵权。如果不用宦官,恐有黄袍加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