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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5)(2 / 2)


  五楼不大,或者也可以说不算大,除了通往天台的楼梯以外, 只有一个平台和一间上锁的门。

  这边极为隐蔽,门也和墙壁的铁同色, 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扇门。

  平台是小平台, 上锁的门是什么, 不言而喻。

  郁尘雪走到门口,好心情地敲了敲门。

  笃笃笃。

  一想到一墙之隔后,就是他寻找了半年的导演Q本人, 艺术家的心情就格外晴朗。

  从进入这个学校开始,郁尘雪就能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监视视线, 几乎是每一个有摄像头的地方都能察觉, 这是每一位经历过反侦察特殊训练人士的基本功。

  再加上无缘无故追杀他的女鬼和突然出现的安娜, 幕后黑手是谁,除了导演以外不做他想。

  郁尘雪对导演Q的身份越发好奇。

  很早之前,他就排除过目前所有登记在册的高级演员, 除了几位身影莫测的独行侠外,其他演员都很难和导演的时间安排对上线。

  至此,郁尘雪不得不把眼光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例如十几年前从双鱼玉佩副本中成功活下来,还意外幸运解绑了演员系统的那几位老演员。

  然而就算吴道长给他带来了突破性的情报, 背靠隐秘机动队庞大的情报网,郁尘雪依旧无法准确锁定导演Q的身份。

  他有一种预感,最后导演的身份一定会给他一个大惊喜。

  正是如此,他才愈发期待。

  笃笃笃。

  心理学教授不紧不慢地敲着门,仿佛一点也不害怕里面的人会临时逃跑。

  刚才郁尘雪开锁,被女鬼追逐的时候特意抽出几秒时间观察,发现监控室建在第五层,下去的通道有且只有一条,还上了锁。再往上,就只能是天台了,没有第二条可以离开的路。

  Q先生,您在吗?他一边敲门,一边假惺惺地问道。

  监控室的门依旧纹丝不动。

  郁尘雪拧眉,从口袋里找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撬开锁。

  抱歉打扰,您不在的话,我就只好自己进来了。

  咔哒一声,监控室铁门的门锁应声开启。

  艺术家修长的手推开冰冷铁门,另一只手灵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刀背抵着大拇指。

  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姿态。如果有人就站在门后,中间留出来的空隙也能恰好躲开,并且灵活应敌。

  看到内里景色后,饶是郁尘雪,面色也不禁沉下几分。

  这里四面八方都是监控显示屏,电源还通着,上面甚至还在持续播放着其他教室和走廊的画面,有一些则变成了单调的灰白线条或彩色线条,看不清内里具体模样。

  而显示屏面前的椅子上,空空荡荡,丝毫没有人的痕迹。

  郁尘雪走上前去,盯着椅子上的褶皱,薄唇紧抿。

  要是没有人,这间监控室怎么可能通电,又怎么可能有人坐过的痕迹。

  他锐利的目光从显示屏上划过,眸光稍暗。

  在看到其中一个显示屏的时候,郁尘雪陡然眯起眼睛。

  ......

  宗祈这会儿正躲在楼下,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刚才,他紧急启动了重拍程序。

  重拍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郁尘雪拿到钥匙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上天台,而是摸到监控室。

  监控室的位置很隐蔽,也是观察整个学校的最佳位置。

  其实宗祈通过系统也可以直接监控整个学校,但他总不能藏在其他地方,万一就被发现了呢。所以他最后才选了监控室,这里地理位置好,又隐蔽,通常不会有人察觉。

  之前奈亚拉托提普知道,宗祈默认邪神开挂,不予追究。但为什么就连郁尘雪也知道,难道他有什么特殊道具吗???

  第一次,宗祈被郁尘雪堵在监控室里的时候,紧张地整个人都在冒汗。特别是听到对方试图撬锁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启了重拍程序,跳回到二十分钟前。

  二十分钟前,所有演员还在教室里讨论线索,没人在外面游荡。

  于是宗祈猫着腰从监控室出来,顺手把门带上,一溜烟往天台跑去。

  他联系上了阿公阿婆和刚刚经历了一通精神折磨,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的鬼婴,用脐带将他从天台的侧面扯到教学楼一座空教室里。

  等到他在空教室里,惊魂未定地看着郁尘雪熟练地撬门,内心实在一言难尽。

  这看起来也太熟练了。

  宗祈想。

  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马甲估计就被扒没了。

  特别是在刚开始交往,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面对面掉马,简直社死到叫人脚趾扣地。

  好在郁尘雪也没有在监控室待太久。

  他简单看了一圈后转身就走,竟然没有直接往天台去,而是十分人道主义地回到铁门前,把门打开,这才慢悠悠上楼。

  宗祈见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连忙联系安娜和小红把其他演员赶到天台上。

  天台上,npc已经准备就绪。

  宗祈觉得最省心的就是npc了,不用他讲戏,只需要指挥,下达指令对方就会跟着照做。

  要是所有演员都是npc就好了。

  等到其他演员打开天台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身穿白衬衫风衣的艺术家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边即将升起的朝阳,看着地平线上热烈如火,看着远处天空徘徊飞过的惊鸟。

  他的侧脸冷漠而平静,湛蓝色的瞳孔被阴影加深成了暗色,沉默地像是远处的青山,岿然不动,上头却酝酿着一场预谋已久的暴风雨。

  更远一点的地方,身穿篮球服的青年蹲在地上,地上是一片焚烧过的痕迹,走近了看才发现烧的是那些都是锡箔纸做的元宝和玉皇钱。

  一阵风刮过,将那些灰烬吹起,散落在半空中,又纷纷扬扬落下。

  你是许景山。

  开口的是郁尘雪。

  穿着十八号篮球服的青年脊背一僵,将手里的黄纸往火堆上一扔。

  你们是小梦爸爸派来的侦探吧。

  他语气笃定,昨天是小梦的忌日,我就知道,他不会放弃的。

  其他人俱是眉头一皱,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许景山也没要要解释的打算,而是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温凡梦是那种人人艳羡的,别人家的小孩。

  从小到大,她都是最优秀的那个。

  芭蕾舞要从小打基础,别人都在哭哭啼啼的时候,她已经能够绷直脚尖让自己立起来。老师夸她优秀,实际上她的眼泪都留在家里。

  学习成绩好,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休息时间,堆积如山的作业和鞭打。

  班干部竞选,必须要班长。三好学生年年都得拿到,评奖评优少一个都不行。

  她的父母给她买漂亮昂贵的裙子,将她打扮成所有人都羡慕的模样。不像一个人,反倒像父母精心挑选装扮后摆在橱窗上的商品,用来展示自己家境的优越,教子有方。

  他们交往后,许景山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伤口。

  只不过平时遮掩在校服下面,看不见而已。

  他好几次追问,温凡梦才说,这些伤口有些是她爸爸打出来的,还有一些是她自残留下的伤。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芭蕾。有一次我跳着跳着脚崴了,他们不关心我的血把舞鞋荣红,反而问医生以后还能不能再跳芭蕾。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在参加青少年芭蕾舞大赛,他们在乎的是冠军。回去后爸爸还用皮带抽我,说就是我练舞出问题,断送自己的前途。断送的是我的前途吗?只是他们少了一条炫耀的途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