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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第8节(2 / 2)


  袁不延瞪了他一眼,翻身上马,抽着鞭子离开。

  他若能对付得了对方,又何必看一个小姑娘的脸色,无非是入客栈前的一番较量,袁不延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她与灵州仙派究竟是何关系,袁不延还要私下打听一番。

  人走后,客栈便清净了许多。

  洛银走向奔火牛的牛尾骨,双手将其抬了起来,这骨头实在是重,放在矮桌上甚至将软榻上的垫子都压深了许多。

  洛银摸了摸小狗的头道:“方才那香炉踢得真好!”

  小狗似是没听她的话,一双乌黑的眼看向牛尾骨,瞳孔中倒映着牛骨周围散发的奔火牛身上的微末妖气。

  洛银道:“虽然可能我与你说的话你未必都能理解,可你还是诸狗之中最聪明的那条,知道护主了啊!”

  她将那小狗头上的软毛揉得凌乱,见他凑近牛骨闻了闻,对他道:“这块骨我是特地为你要回来的。”

  小狗抬头疑惑地看向她,洛银解释道:“你最近长牙了,想咬些什么倒是可以理解,可你总咬我的肩膀也不成,所以这块骨头专门给你用来磨牙。你可别小瞧了奔火牛的骨头,便是要道行高深的修道士来炼化它,也需得三天三夜,它比这世上任何一种金都要硬,是兵器铠甲之首选。”

  所以袁不延才愿意用不缺花换牛骨,那么多修道士聚集炉鼎城,冒着重伤或被烧死的危险也要得到一块。

  晚间沐浴后洛银躺在床上,窗外月光正洒在被薄薄一层封印包裹的锦盒上,得到了不缺花,她也算解决了心头之事。

  洛银望着软榻矮桌上,背对着她用牛骨磨牙齿的小狗,他好像一团会动的小雪球,每一根毛发都于夜里月色下发光。

  洛银有些困倦道:“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狗,还是给你起个名字吧。”

  正在咬骨头的小狗动作停顿,他听见洛银道:“就叫你小雪。”

  小雪?

  银白的小狗回头朝床榻方向看去,洛银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侧躺着睡着了。

  桃花眼合上,卷翘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莹白的肩膀因呼吸微微起伏,上面还有他晚间咬下的浅浅牙印。

  小雪可不是男子之名。

  漆黑的双眸回到桌面的牛骨上,他张开嘴,对着牛骨稍用力一咬,只听见咔擦,牛骨应声而碎,看似柔软的獠牙,却能嚼碎着世上最坚硬的骨头。

  待他彻底吞下这块残余妖气的牛骨,便可借力化作人身,摆脱眼下这具瘦弱的身体。

  悬空的弯月如勾,从窗户斜斜照入,吃完牛骨的小狗两下便跳上了软床,钻入床上女子的怀中。

  燥热的仲夏夜里,洛银只觉得自己抱着个大火炉,那火炉不论如何都推不开,直往她怀中拱,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眼也没睁:“小雪,你别挨着我睡。”

  两次一推,她的指尖触碰到了片滑腻的皮肤,紧接着一道清朗的男声于她耳畔低语道:“不要。”

  第10章 十  洛银:我养的狗变成人了。

  骤然清醒。

  洛银的呼吸暂停,在一片混沌的梦境中惊醒过来,身上布了层薄汗。

  灼热的呼吸洒在锁骨处,她的手指不知缠绕了谁的发丝,尚未来得及低头去看,洛银便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对方黏人地缠了上来,鼻尖蹭着她的喉结往上,滑过下巴,露出了一双漆黑发亮的眼。

  若说洛银方才还有半丝梦寐,那在她与这双眼对视的瞬间,便是一点瞌睡也没了。

  那是一张少年的脸,一头长发于夜色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在墨黑上盖了一层银纱,洛银手中绕着的一缕正是他鬓角的发。

  少年发丝垂落在双肩,额前几缕落下,一对剑眉入鬓,深邃的双眸睫毛纤长卷翘,眼尾略微上扬,显出了几分邪性,可眼神却稚嫩炽热,其中满满都是她惊异的面容。

  有那么一瞬,洛银险些被这双眼睛迷惑。

  不过短暂呆滞,她便立刻推开了对方。

  双掌触碰到的滑腻皮肤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她……她还从未碰过男人的身体。

  洛银惊诧于指尖的触觉,更惊诧于之后看到的画面。她推人的力气不小,少年从她的怀中倒在了床沿,双手撑着上半身,发丝如瀑布般散开,遮挡了部□□躯,却挡不住强健的胸膛和那双修长的腿。

  “……”

  他没穿衣裳。

  洛银顿时觉得胸腔仿若擂鼓,半撑着自己的胳膊都有些发软,险些瘫在了床内侧。她还残余理智,连忙拿起薄被往少年身上一盖,从头到尾,一丝不留地完全遮住,即便如此,咚咚的心跳声也响彻整间卧室。

  他是谁?!

  薄被被他掀开,少年的脸上带着些许不满,不过好歹遮住了大半身躯,只露出脸与双肩来。

  他往洛银的方向而去,双臂勾住了她的腰,不容反对地压在了她的身上,额头蹭着她的肩窝哼了声:“要抱。”

  这亲昵的姿态让洛银屏住呼吸,下一瞬便是极力挣扎:“你你、你从我床上下去!”

  “不要。”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的慵懒,带着美梦被人打断的不耐:“要抱着睡。”

  “谁要与你抱着睡?!”洛银的头皮都麻了,她一时也不知手该往哪儿去放,摆了半天也只能用两根食指戳着少年的肩窝,推也推不开。

  夏季衣裳穿得本就很薄,少年拱过来的脑袋有着过人的温度,一呼一吸都喷洒在洛银的脖间,热得她背后又开始流汗,心跳越发紊乱迅速,像是下一瞬就要窒息了般。

  暧昧,过于缠绵。

  她在这诡异的氛围中逐渐清醒过来,不是瞌睡清醒,而是头脑找回了理智。

  房内多了一个赤身的少年,少了一条银白毛发的小狗,和原先放在软榻矮桌上的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