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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2 / 2)


  “不,他不是凶手,我不会认错,我不会听错他的声音。”晴雯几乎哭着喊着,“他没有杀人,他身上没有血渍,我闻得出来,没有血,没有血,只有桔梗花的味道。”

  “他不是凶手,他不是!”

  晴雯在法庭上,声嘶力竭,她告诉所有人,延生没有杀人,她怎么会认错他呢,她怎么会闻不出桔梗花的味道呢,可是最后呢?最后呢……

  因为是盲女,晴雯的证词无效。

  终审的前一晚,晴雯去监狱里看他,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

  “延生,答应我,不要认罪,一定不要认罪。”晴雯说了好久好久,一遍一遍重复,“延生,你不要认罪,你还要陪我一起看桔梗花,你不能对我食言。”

  说着说着,她泪流满面。

  延生伸手,碰不到她的脸,触手的是冰冷的玻璃隔板:“不会的,我从来不会对你食言,我答应过你,要让你看见桔梗花开的。”

  “你不要骗我。”晴雯在哭,“延生,我害怕。”

  “晴雯,你等我。”

  一个月后,延生没有认罪,晴雯等来的是他畏罪自杀的消息,延生死在了牢里,据狱警说,是用瓷碗割断了颈动脉,血流而死,被狱警发现的时候,他浑身已经僵冷,没有谁去看他,延生是一个人走的。

  后来,晴雯做了眼角膜手术,可以看见桔梗花了,只是,再也没有一个爱抽烟的延生,陪她一起看花落,花开。

  导演高声大喊:“ok!”

  气氛沉凝,连空气都是凉的,阮江西营造的悲伤,浓重得让人觉得窒息。

  唯独只有阮江西,一秒出戏。

  她说:“秦影帝,恭喜你杀青。”

  秦一路一时跳不出戏,表情十分沉重:“谢谢。”

  秦一路是杀青了,阮江西还有最后一场戏,因为整个电影基本都是在桔梗田里完成拍摄,监狱与法庭都临时布景在了同一个片场,并不需要转换地方。

  陆千羊给阮江西倒了一杯水:“江西,要不要歇一下,你眼睛都哭肿了。”

  阮江西喝了一口水:“不用,宋辞还在等我。”

  宋辞一直站在一边,仔细看,不难发现,宋辞的眼睛红了,从阮江西开始哭时,宋辞的眼睛就红的不成样子了。

  大概是心疼了吧。

  最后一场戏,是阮江西与程铮的戏。

  延生有个继妹,比他小了一轮,他从未对晴雯说起过。延生葬在了桔梗田里,这是他的遗愿,是在他的墓碑前,她遇见了延生的继妹。

  “除了你我,没有人会来看他,不知道他在地下会不会孤单。”

  晴雯没有说话,将手里的桔梗花放在了墓前,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他没有辩解,到最后都没有。”

  晴雯停下,没有回头。

  “他怎么会辩解,如果他辩解了,坐牢的就是那个女人,延生那个傻子,从来都只会替别人想,那个醉鬼打我的时候,他替我挨打,那个女人杀人了,他替她坐牢,还有你的眼睛……”伸出手,拂着墓碑,冰凉冰凉的,她说着说着哭了,“大家都说他是畏罪自杀,不,不是的,他只是用了最笨的办法把他的眼睛给了你。”

  晴雯还是没有回头,只是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听着身后女人的声音,想针刺一般,扎进心脏。

  “那个傻子,他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傻子,他从来不会替自己想,那个傻子,他是我的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晴雯,多看看这片桔梗花,因为他想看,也只有你能替他看了。”

  晴雯转头,看着延生的墓碑,终于痛哭出声。

  半年后,延生的母亲自杀了,遗书里,她认罪了,她说:我儿子没有杀人。

  晴雯去了延生母亲的葬礼,对着灵位冷笑:“延生不是你儿子,他也从来没有杀人。”

  之后,她去了桔梗田里,摆出画板,画了一株桔梗花,又是七月,花开的季节,她的眼睛好了,只是,延生不在了……

  直到延生死去,晴雯也没有说过爱他,只是在他死后的每年七月,她会在他坟前放一捧桔梗,给他画一幅很丑的自画像,一直到她老去死去。

  阮江西对着桔梗花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了眼泪转身,出戏。

  “导演,导演。”

  叫了两遍都没反应,陆千羊过去凑到郑导耳边:“导演!杀青了!”

  郑导回过神来,这才对着摄像师道:“ok。”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郑导不知道咋回事,嗓子都是哑的,对着大家伙吆喝,“各位辛苦了,电影终于杀青了,今晚我请客。”

  有免费的晚餐吃,是件多么高兴的事,可是大家伙都蔫蔫的,各自独自悲伤。

  今天,真是个悲痛欲绝的日子啊。

  “江西这演技,太要命了。”郑导扭头问秦一路,“跟她搭戏是什么感觉?”

  秦一路实话实说:“不知道,完全被牵着走。”他揉揉眉心,“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有点出不来。”

  郑导半开玩笑地说:“连你都招架不住,这个圈子,以后是阮江西的天下了。”

  秦一路笑,并不否认。

  “这部电影一定会火。”郑导笃定。

  “我一点都不怀疑,不仅会火,还会大火。”秦一路笑着说道,转身,给他家宝宝打电话报备杀青。

  电话接通,白清浅第一句话就是:“路路,我女神今天要没有一如既往地美,有没有一如既往地碾压你!”

  “……”秦一路真想把这家伙吊起来打一顿,“白清浅,阮江西在你心里排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