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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宗人府

152:宗人府

安平镖局的人在京城待了半个月,又招募了一些人手,这日终于准备回莲花县城去了。

冷映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有五个月之大,已经能感受到小生命的胎动,她坐在马车里,将安平镖局的车队送出了城门。

罗杰不想再回莲花县,便留在京城,住在安平镖局里,与冷映月成了邻居。

“冷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这日清晨,罗杰又跑来红袖坊蹭早饭,他每日进门的第一句话总是这样问,冷映月从账本里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回答道:“今天还真的有事情要你帮忙。”

随手拿起桌上的烧饼,又喝了碗粥,罗杰一边吃一边点头,意思是让冷映月尽管说。

看着他吃得那般香,最近一直有些反胃的冷映月也忍不住端起了粥,喝了一口。

因为知道罗杰一个人住在隔壁,所以他来蹭饭的行为也被杜月婵容忍了,这桌上一直摆着三副碗筷,冷映雪总是不回,这碗筷就变成给他准备的了。

放下粥碗,冷映月说起了正事,她那日在药人谷受人所托得了一块令牌一直没有去取,但自己如今怀孕行动不便,就想着让余杰帮忙跑一趟。

“我想让你去泰盛典当行帮我取一样东西,但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存了什么。”

余杰接过冷映月递给自己的令牌,没在意她的后半句话,喝完手里的粥就跑出了门,直接去了典当行。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冷映月低头浅笑,又专注的看起了账本。之前一直没算过账,这一算才发现自己可是真的很富裕呢。

余老板运出关外的那批瓷器卖了个好价钱,比预想的赚得更多,足足五十万两白银。

冷映月准备拿这笔钱继续扩大安平镖局的业务,毕竟这镖局不正是古代的快递行业么,好好发展起来自然能财源广进。

以梁国京城为中心点,按照城镇分布往周围扩散,建立红袖坊与安平镖局,赚钱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停下笔又思索了一番,又后头又特意加了一条,“重点可以往周国发展,与在那的千暇容花接上线。”

当冷映月在认真写她的商业规划之时,朝廷正在对宇文硕问罪。

宇文硕手脚都绑上了厚重的铁链,他本就是养尊处优之人,从未受过苦的,以至于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的手腕、脚腕处已经磨出了一层很厚的血痂。

许是见他走得太慢,他身后的侍卫推搡了一把,怒斥道:“快走。”宇文硕本就虚弱无力,没留神直接跪倒在地。

宇文贤见到自己这个大儿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不过是在天牢待了几日,就憔悴的如同将死之人,眼神呆滞无神,头上竟还长出了白发。

“皇儿,你何必如此。”

听到宇文贤喊自己名字,宇文硕毫无神采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坐在上方的皇帝,异常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只到听他说:“何必如此,何必如此,我乃是嫡长皇子,自古都立嫡立长,凭什么!凭什么!”

“他宇文澈到底哪里好,只因为一句像你?他就是太子了?我凭什么要靠边站!”

宇文硕越说越激动,他站不起来却能在地上爬行,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与他声嘶力竭的声音相互呼应,爬过的路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让在场的大臣心里发毛,有些毛骨悚然之感,全都往后退了些,给宇文硕留出了一条路。

看着在地上爬着,宇文硕显得渺小脆弱任人宰割却又有些悲壮的模样,宇文澈脸上显出了一丝怜悯,眼底却有散不去的嘲讽。

宇文贤听到他谋逆的理由,心里却忍不住反思,他与宇文硕的生母,也就是已故的元稹皇后是少年夫妻,从太子到天子的路是元稹皇后陪着自己走的,年少的爱情如此美好,容不下其他人。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爱情消失了,年少的情义也消失了,他可是天子,那么多女人送上怀里,又怎么能保证没有多的心思。

元稹皇后越来越偏执、暴躁、不可理喻,直到她突然去世的那天,宇文贤心里不觉得难过,竟觉得洒脱和放松不少。

又是什么时候,越来越厌恶宇文硕的?是他长得越来越像已故的元稹皇后?还是每一次见到他就会让自己觉得愧疚?

很多时候会突然明白,原因其实并没有那般重要,回忆过去也没有那般重要,她已经变成历史里的灰尘。

“来人,将大皇子宇文硕关押至宗人府,永不得外出。”

皇帝最终没忍心杀了他,看着侍卫将哭得声嘶力竭的宇文硕拖出太和殿,宇文贤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元稹皇后。

那是自己刚登基没多远的一个下午,他还很年轻,当了皇帝很是兴奋,下朝后急急忙忙往御花园赶去,元稹皇后就坐在白玉兰花树下的秋千上,抬着头看着自己笑。

没有大臣为死在青风山上成千上万的人讨回公道,宇文硕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图谋夺位却也只是被关押在宗人府,不需要偿命。

这是一个人命不等价的时代,但人也从来没有建立过绝对公平,人命等价的时代。

宇文硕被终身关押,画壁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正在被流放的路上,押送她们这些女眷的武官曾是画壁父亲门下弟子,所以她没有受到过多的折磨。

“我可以找个人替代你,画壁,跟我走吧。”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已经看不出年少模样的男子,如果他不说出他的名字,十年未见即便迎面相逢,只怕也会当成陌路。

“是你呀,变化好大,都有些认不出来了。”画壁依旧笑得温柔,一点也不像是要被流放的阶下囚,反而像是闺中小姐,有些娇气。

“你倒是没怎么变,还和小时候一样。”

听到这话画壁只是含蓄的笑了笑,没有把这话当真,即便皮相未变,心也已经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