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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圣春学园最深处(2 / 2)


然而,这个魔力流有一个唯一的缺点。



——来自女性的攻击,而且是肉搏式的攻击。



不知道为什么,悠理的魔力流无法防御女性的拳脚攻击。他这般异常强大的魔力流防御能力,唯有在赤手空拳的女性出招攻击他的时候,无法发挥功用。



其原因不明。



也许是因为他的信念所致;抑或者他的力量是为了保护妹妹而觉醒的关系。总之,详细原因连悠理自己也不清楚……他的防御能力在面对女性使出的肉搏式攻击面前,形同纸糊出来的盾牌,一点用都没有。



(要是她有用什么武器那都还好,结果偏偏是肉搏型的战士……)



「我看你刚刚回避攻击的动作,原以为你的实力远远超出这里的学生。」



社带着冷冷的语气,对着屈膝跪地的悠理说:



「不过看你现在受到的伤害,似乎是我高估你了……还是你还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呢?刚刚你好像有提过这件事嘛。」



「……欸,谁知道呢。」



就在悠理用手撑着膝盖,准备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社又攻过来了。



她以魔力强化的左脚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同时踢出同样强化过的右脚,狙击悠理的脑袋。



悠理反射性地举起左手防御。他擅长体术,防御的动作比起对手的攻击快了一步。



——然而,就算采取了防御动作,能否挡得住对手的攻击又是另一回事。



『啪』……一声宛如枯枝折断的声音带来的剧痛,让悠理差点要叫出声来。他那般异质而强大的魔力,面对女性的肉搏攻击无法作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防御能力甚至比起一般的魔法使更差。



而以未经魔力强化的手臂抵挡魔力强化的踢腿——结果只有负伤一途。



「呜!」



悠理还是忍不住哀号了一声——一般魔法使能够使用蒙蔽痛楚的魔法,但悠理却只能忍耐。



他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而这却让他露出了更大的破绽。



「喝呀!」



接着又是一记后方回旋踢。



社以纤细的脚祭出的踢腿,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悠理破绽百出的脑侧。



在头盖骨和整个脑袋传来的剧痛之中,悠理再次翻倒在地上。



「……可恶。呜啊,好痛……我还以为我的脑袋都会被踢飞呢。」悠理说:「我可没有新的脸可以换呀。」



他带着淌血的脑袋仍拚命开着玩笑,但其实遭受到的损伤相当严重。他的友手骨折,头部挨的那一下也伤在相当关键的位置,让他觉得脑袋痛得嗡嗡作响,视线蒙胧,甚至晕眩得有点站不住脚。



(该死……她也太强了吧。我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一直闪避下去……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也没有其他因应手段……)



悠理暗自咂舌地思索着。



严格来说,他其实不是没有其他因应手段。



事实上,他只要即刻打倒社,问题就解决了。尽管他那般异常强大的防御力此时无法发挥作用,但他仍拥有绝对强势的攻击力。



他只要在遭受进一步攻击之前,先打击对手即可。



而悠理的拳头拥有一击击倒对手的实力。



无论社藉助魔法将自身能力提升多少,她都不可能挡得住悠理的拳头。



抑或者是……



——没错,悠理还有解开颈圈这个选项。



然而,这些选项全都没出现在他的脑中。



因为……



「这情况真是一面倒。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负弱者了……悠理,你一点反击的意思都没有,到底是想怎么样?」



「……哈!哈!哈!」



听到社以平板的语气,不带感情地质问,悠理笑了。这是他一贯的悠哉笑声。



「你在说什么呀,社。我怎么可能出手攻击像你这么可爱的女生呢?」



他说——



「我死也不会打女人的。」



「……这么说起来,你之前在补考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呢。」



社听到悠理的回答,若有所思地开了口:



「你这个人真是个笨蛋。」



「这是在称赞我吗?」



在这番对话之中,社仍一步步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悠理在心里做出了觉悟,同时开了口:



「……啊——话说,社……你们,打算拿那个棺材里的尸体做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也是啦。那我换个方式询问好了……要是你们取走了那具尸体,对这间学校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该不会整间学校忽然毁灭吧?」



「没有这个问题。不过极大魔法阵可能会失去作用就是了。」



「原来如此……这样啊,也就是说,这间学校不会马上出现问题嘛。」



悠理迳自陷入沉思。然而,社仍旧没有停下脚步。



「……也对。仔细想想,降魔骑士团方面不见得就是正义的一方,而黑魔女党也不见得是邪恶的嘛。这么一东……只是刚好人在现场的我,其实不该插手管他们双方之间的事,也没资格说话了呀。」



悠理喃喃自语地嘟哝了一阵子后彷佛想通了——或者说是放弃了,「呼~」地吐了口气。



「嗯,我知道了,社。是我输了。」



悠理说。



这是他思索之后得出的结论。



但在他发表了这番投降宣言之后,社也没有停止动作。



「唉~唉~我又输了。输了输了~~」



在这般宛如抱怨的嘟哝声中——忽然一记夹带着浑身力量的正拳,狠狠咬进了他的胸口。



这是堪称本日最强的攻击,其夹带的力道非常符合最后一击应有的气势。



悠理挨了这一拳,猛力飞了出去。随后落地弹了几下,夹带着强大的冲击力道撞在墙上。因冲击坍塌的墙,将悠理埋入了瓦砾堆中。



这一场纷争就此结束。



麻上悠理,他基于自身不可违逆的信念,在『自我规范』及『轻视对手』的游戏方式之中遭遇惨败。



收拾掉目击者——麻上悠理之后,社即刻展开下一阶段的行动。



这是她之前已经准备要做的——操作这间学校张开的结界。让她能将她的上司召唤至此,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博士,我准备好了。」



社说完取出一张纸放到地上。这是画了魔法阵,用以固定转移魔法座标位置的魔法符。



其后,这张魔法符放出浅浅的光芒,一名男子从中现身。



他顶着一头白发,蓄着白须,是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脸上刻画着许多昭示了岁月痕迹的皱纹,但眼神却显得坚毅有力。他穿着一身与博士的称号相辉映的自袍。



这人是辻社的亲生——不对,应该说是创生之父,辻十四郎。



「你辛苦了。」



十四郎带着冷酷的表情说。社低头恭迎,随后跟在十四郎的身后待命。这是她在没有接获指示的时候的任务。



「喔,这里就是圣春学园底下最深的地下室呀。建得真是不错。不愧是仪式魔法的鬼才——罗伊兹·玛利耶尔所设计。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好好研究一下……不过现在没这种余裕呀……」



十四郎带着锐利的目光观察着四周,随后爬上祭坛的阶梯,将手伸向祭坛上的棺木。



「……幄喔。」



在开盖窥探到棺木内部的同时,十四郎冷峻的表情随即缓和,张口发出欢愉的声音说:



「这个充满灾厄之气却又如此美丽的魔力……虽说是魔女的尸体,但死后仍能持续保有如此强大的魔力……这绝对是我主『灾厄之黑魔女』的玉体没错……」



他凝视着棺木内那一具无头木乃伊时,眼眸同时混杂了两种神色——身为虔诚教徒的喜悦,以及研究者目睹新研究材料时的欢愉。两种矛盾的情结交杂,融合成复杂的眼神流露。



「我们马上把我主的玉体带回研究室去吧,846号。」



「是。」



社点点头,随即依照指示展开行动。她蹲到地上,将手伸向脚边的魔法阵。这是为了让黑魔女的遗体被夺之事不那么快被察觉,介入魔法方程式修改其中内容的手法。



「呵、呵呵……真令人期待。没想到我竟然能够亲手仔细研究我主『灾厄之黑魔女』的玉体……身为一名研究者,我就算死也瞑目了。至于我主的首级,只要与身体之间的连结没有被切断,应该也可以找得到……呵呵,呵哈哈哈哈!」



十四郎带着无法压抑的狂喜而纵声大笑。但他随后留意到墙角的方向,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还活着呀?」



十四郎的视线落在室内一处崩塌的墙角。那是麻上悠理输给社,而被轰飞撞上的地方。悠理没有现身,但十四郎却似乎可以从中感受到他的气息。



「846号,你刻意留了一手吗。」



「不,我从头到尾都很认真。倒是……他才留了一手。」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想要攻击我的意思。他说他宁死也不打女人。」



社回话的同时,脑中浮现出方才和她交手的悠理身影。他从头到尾只是闪避对手的攻击,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展现出半分敌意,对于社的一切攻击逆来顺受。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结果这家伙只是个蠢蛋而已呀。算了,846号,快点给他一个痛快吧。」



「……是。」



对于十四郎必然脱口说出的这句话,社稍有犹豫地顿了一下才点头回话,并朝着悠理的方向迈步走去。



不能让任何目击者活着离开,这点她再清楚不过。而且,这还是十四郎的命令,她更没有拒绝的权利。辻社这个女孩,就是被这么制造出来,被这么养育成人——一路被这么使唤下来,被这么利用的。



然而也因为这个缘故.她比起任何人,都对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反应感到疑惑。



「…………」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开了口:



「博士……我觉得没有必要杀他。」



(……咦?)



她的脑中对于自己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解。



(我到底在说什么?)



然而,张开的唇瓣却吐出了有违脑中想法的话语:



「他只是普通的学生。而且是非常差劲的D级魔法使。我想,就算放着他不管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们得尽快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对十四郎提出她的主张。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她的创生父亲,表示出反抗的意思。



「……846号,你是想顶嘴吗?」



但这是禁忌。



社的背脊忽然窜上了一股寒意。



十四郎的眼神冰冷得恐怖。那就像看着不要的玩具一般,心里已然没有任何执念的眼神。



「你作为道具却胆敢发表自己的主张……这是怎么回事——嗯?846号?」



十四郎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边说边从白袍口袋里取出装有绿色液体的针筒。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刺入自己的颈部,并将针筒内的液体注入自己的血液之中。



他将空了的针筒扔掉。同时,他的身体也即刻出现变化——右手一边发出鲜明的声响一边胀大,瞬间生出绿色的鳞片和爪子。



这是巨龙的手臂。



这只与年迈细瘦的十四郎极为不相称的强壮手臂,笔直伸向社。



「——啊啊!」



被五只爪子一把抓住的社,社高声音尖叫了一声。巨龙的手臂使力地绞着掌中少女的躯体,让她的筋骨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



若是她没使用生物系强化魔法,恐怕是第一时间就被捏扁了。



「846号也失败了呀……尽管调整脑结构跟精神意志会让魔法操控能力大幅降低,但看来还是必须做出某种程度的调整呢。否则就会产生这种不必要的情感。」



「呜!呜呜!」



身体发出哀号,反应在社的脸上呈现出痛苦的扭曲;但十四郎却是面不改色,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好比事务性地将不热的暖暖包丢弃,或是将喝完的罐装饮料空罐捏扁似的。



他的脑中此时彷佛已经完全将社这个女孩的存在删除掉了。



(……不对,博士的脑中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我——没有辻社这个人吧。)



她是辻十四郎以作为道具的前提而制作出来的。



无论是她在培养槽中被强行养大的过程,或是透过学习装置强灌她知识的行为,这一切全都只是为了让她潜入这座学校而已。



事实上,就连『辻社』这个名字,也是在安排她入学之前才想到并加诸在她身上的。



(在我把博士传送到这里的时候,我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已经达成,已经没有用了……而我又顶撞他。这么一来,被舍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对十四郎来说,社顶撞他不是自己养的狗咬了他一口这种小事,而是彷佛听到手中的遥控器对他说——『看这个节目不好』的说教一般。



这是一种超越屈辱,进而形成一种恶心感的异常事态。



「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出乎意料的好作品,能再多用一下的……不过既然是不良品,那就没办法了。」



十四郎甩动那只龙腕,将社用力地砸在地上。



「而且你竟然还袒护敌人……怎么?不过就是个道具,却对那个男人动了情愫了吗?」



(动了……情愫……?喔……原来如此……)



社无法起身,倒在地上茫茫然思索着。



(我……被自己的情绪绊住了。)



——因为他,麻上悠理坚持不对社动手。



——因为他说社是个可爱的女生……



(我很开心……)



「从你们之间的对话听来,他好像是个女性主义者嘛……呵哈哈!」



十四郎带着难以忍耐而发出的讪笑,出脚粗鲁地猛踹着躺在地上的社。



「这男的还真蠢,『这东西』哪里是女人呀?不就是个体内全是斧凿痕迹,仅有女人外表的道具吗?」



社承受着这般嘲笑和十四郎的践踏,心里却没有半分怒火。



她甚至认同这样的对待。



因为她认为十四郎说得没错。



——错的是麻上悠理。



(我不过就是个道具……)



「唉呀,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呀。我得尽快把我主句灾厄之黑魔女』的玉体运回去才行。」



十四郎边说边挥动龙腕,准备排除身边的废弃物。



社已经做好觉悟。



因为她知道,反抗或抵抗都是没有意义的。



十四郎比她强太多了。他在无数的人体实验之后,把确认过安全性的技术植入自己体内,藉此取得超乎寻常的实力。



那只植入龙族细胞的龙腕,其力量比起真正的龙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社根本防不胜防。



她默默闭上眼睛。因反抗十四郎而丧命,这件事在她心里……没有留下懊悔。她真正牵挂的,其实是因她卷入麻烦的无辜少年。



龙腕的五爪猛然挥向社的头部。



「——!」



这一刻,十四郧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划破空气擦出声响的利爪,在社的面前唐突地停了下来。



——是忽然冲进来的少年挡下了他的龙腕。



「你……!」



十四郎难掩惊愕地大叫了一声。这个理当还埋在瓦砾堆中的少年,不知不觉忽然冲到他的面前,单手轻松挡下了他的攻击……这件事里的每一个要素都让他难以置信。



「麻上……悠理……」



社也圆睁着双眼,凝视着冲出来保护她的男子。这人半张脸都还淌着头顶渗出来的鲜血;骨折的左手垂在身边,看来已经是遍体鳞伤。



然而,他的表情中却流露出了愤怒的火焰。



在鲜血的浓妆艳抹之下,他的模样看来就有如厉鬼一般。



但其中夹带的旺盛斗志不是朝着社而来。



「你这个可恶的死老头……」



悠理身上满溢的怒火和骇人的魔力全都朝着——正要将社清理掉的十四郎而去。



「我虽然一点都不想跟你说话……不过,就让我告诉你一个没有人可以否定的真理吧!」



「你这家伙……你干了什么?你是怎么把我的攻击——」



这一切在转眼间就已经结束。



一击就结束了。



悠理挥出右手,一拳咬进十四郎的颜面。



就只是一记拳头。



带点弧线,由下往上挥出去的勾拳。



——至少看在社的眼中是如此。



然而,十四郎却像是纸片一般被轰飞了起来,重重撞在靠近天花板的墙壁上。



他飞出去的方式彷佛一场玩笑。



这是瞬杀。



一击毙命。



「这……」



社哑口无言,无法吭声。即使是思绪比起常人要快上好几倍的她,亦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而她在这一切难以置信的状况之中,唯一理解的一件事是——



「她是个女人!」



悠理随后吐出的这句话,深深撩动了她的心房。



但这时候,悠理的视线忽然一阵蒙胧。



(啊,不行了……)



社之前带给他的伤害实在太过严重,让他揍飞十四郎之后也几乎即刻就要瘫倒在地上。他试着稳住自己的身子,但两腿仍不自觉地瘫软而失去支撑力。



就在他倾斜的身子快要倒在地上的同时,一个女孩温柔地将他撑住。由于女孩以大腿接住他的头部,于是倒下的同时,他也很自然地躺在女孩的大腿上。



「你……还好吗?」



「社,你没事吧?抱歉,我很想早点过来救你,不过我刚刚真的晕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



社带着不安和疑问的眼神,对着悠理开口询问:



「我明明是你的敌人。而且你身上的伤全部都是我下的重手……」



「为什么呀……嗯~为什么呢?」



悠理苦笑着说:



「应该是因为你长得太可爱了吧。」



「……是吗?」



社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随后也微微笑了笑。



「请你等一下,我去找人来帮忙。」



「啊……不用了啦,让我这样躺一下就好。」



「可是……



「有大腿当枕头躺起来很舒服,这点小伤似乎一下就会好了。」



「……你真是个变态。」



「常有人这么说啦。」



这时候,在悠理一拳之下几乎是嵌在墙壁上的十四郎,这才从墙上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尽管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十四郎似乎仍保有蒙胧的意识,却无法从地上站起来。他趴在地上朝着某处爬行——想爬到他奉为救世主的魔女遗体旁边。



「……我主……『灾厄之黑魔女』……」



他挤出最后一分力气伸出颤抖的手,但这只手随后也像是吊线断了一般,垂坠到地上。



社带着沉痛的表情凝视着这一幕。而悠理看了看她,再看看十四郎,一股复杂的心绪也随即涌上心头。



(很遗憾……那个不是『灾厄之黑魔女』啦。)



悠理对着彻头彻尾搞错对象的两人抱以同情。



如果十四郎跟社这次行动的目的,全是为了夺取『灾厄之黑魔女』的遗体,那么他们可以说是从头到尾白费功夫了。



(黑魔女没死,因为……)



『灾厄之黑魔女』——三年前杀死吸血鬼之王·『鲜血皇帝』,并以此终结吸血鬼与魔女两族之间冗长战事的最强魔女。



有人称她是毁灭世界的灾厄,对她心怀恐惧;亦有人称她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将她奉为崇拜的对象。



这位不论能力或名字全都包裹在一团迷雾之中的魔女,其真实身分是——



(我就是黑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