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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节(2 / 2)


  黑袍帝君淡淡道:“且去真武府之中,告知于巨灵,王恶,天王,并天蓬大真君,做好准备。”

  这一句话平和,却让两侧的阿弥陀佛眼角狂跳,神色微凝,双手合十,躬身行礼,硬生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心中骇然惊恐,又有叹息——

  当年那个持剑的少年道人,而今已经有了一句话之间,掀起整个六界狂涛,或者说镇压六界秩序的恐怖实力。

  这一句话……难道说,是代表着北帝真武终于要对南极长生大帝出手了?

  双方的矛盾终于抵达一个极限,局势也无法再缓和下去了?

  一个个念头想法,在这些佛门的修者心底涌动着,但是却不敢去过问。

  真武无上,镇天灵应,御尊之位,不可轻易测度。

  不敢动心,不敢动念。

  不敢思,不敢想。

  杨戬复又行礼,化作一道遁光离去了,群佛菩萨送这真武大帝离开佛国,当这些佛陀菩萨们止步的时候,燃灯道人仍旧站在最前,沉默相送,黑袍帝君脚步顿了顿,温和道:“道友,就送到这里吧。”

  燃灯顿住了,看着眼前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真武大帝未曾回头,只是笑了笑,轻声道:“道友不必挂怀。”

  “你有你的道路要走,我也有我的道路,但是无论之后走到何处,至少这一段同行不虚,能够和你同行这一路,贫道已是庆幸……燃灯大师。”

  在他身后,那老迈道人听闻了当年的称呼,身子颤抖了下。

  老迈道人抬起头,看着他。

  恍惚之间,眼前所见的不是这位高深莫测,气质幽深如狱的真武荡魔大帝,而是一千多年前的道人,是那眼底带着春风和秋月,嘴角带着笑的少年,他微微侧身,看着燃灯,目光平和,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轻声道:

  “大道苍茫,各自前行,道友,告辞了。”

  燃灯失神许久,当年中州府城相遇,妖界共战,烂陀寺救命之恩,一甲子朝夕相处,一千年枯坐画面,都变得鲜活起来,都在眼前浮现出来,燃灯忽而笑起来了,笑着忽而落泪。

  他双手合十,黑发落尽,又是当年老僧,轻声道:

  “那么,无惑……”

  “告辞。”

  “他日,有缘再会。”

  于是他眼中的真武大帝又是齐无惑了,齐无惑轻轻颔首,转过身来,在群佛菩萨的注视之中,手掌拉着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小少年,走出佛国灵山,渐行渐远,再看不到了。

  而在他的背后,燃灯老僧也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回佛国。

  走到了那一株菩提树下,盘膝而坐,双目闭合,身子在朦胧佛光之中,忽而身躯笼罩其中,口中诵念佛经,而后道:

  “吾必誓言,以身践行佛祖正法。”

  “若世尊欲观时,吾即双眼,若世尊欲罚时,吾即双拳。”

  “若天下暗浊,世尊不出,苍生昏暗,吾愿化身为烛,以身燃灯。”

  他双手合十,眸子闭合,佛光冲天,浩瀚磅礴,流转浩瀚,渐渐散去之时,那菩提树下,已没有了当年和那少年真武,一并行走天下的燃灯道人,也不再是那修尽佛法的燃灯老僧,修尽佛法,弃佛修道,枯坐千年,重回佛门。

  菩提树下,唯一灯长明。

  照彻左右。

  第6章 我来问道无余说

  杨戬独自前去真武府之中,将诸事情告知于真武府的诸多神将,之后又是前去北极驱邪院,将诸事情告知天蓬大真君,在齐无惑兼领北帝之职之后,北极驱邪院也归属于他的麾下。

  而这位在六界之中都已有极大名望的帝君只是带着这菩提果化生的孩子慢慢地走在人间,以他的速度,若是想的话,可以在一念之间,来去万万里,带着这孩子行走,却似是漫无目的,只是在等待着南极长生做出最后的决断。

  故而不急,看似是极缓慢,但是速度实际上极快,已自西方佛国去了人间,而到了人间国土之后,就放缓了速度,时而在山河之处停一下,时而在城池驻足,看看这番世上风光。

  刚刚来到这个天地上的生灵,大多会对这个辽阔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会尝试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人世这个世界,那菩提果所化的小小少年同样如此,去看花,看云,看树,看落下的叶片在河流上泛起涟漪。

  齐无惑坐在青石之上,远看南极之天,见到南极长生天上惊雷阵阵。

  隐隐然似乎有一股极强大的神念锁定齐无惑,却是难以靠近,只在他平和目光的注视之下,就已经崩散开来,道人视线扫过了天阙上那压下来的铅云,于是那本来都要化作雷霆轰杀下来的雷云,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很快了……”

  齐无惑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了南极长生大帝的敌意,这千年来,南极长生的后手被不断斩除,总有一日,他会不再忍耐,会选择直接出手,唯独解决了南极长生大帝那【轮转劫】的计划,才能够安心去解决终劫。

  齐无惑那柄剑,已是千年不曾出鞘。

  正自想着,却又听到了噗噗的水声,黑袍帝君转过身来,看到了那边的小少年趁他一個不注意,是伸出手去摸鱼了,看得出神,身子都下意识往前倾倒,然后双手伸出去一捞,哗啦一下就扑倒在了溪流里面。

  只啊呀一声,整个身子都已经尽数没入了这溪流当中。

  好在这溪流不算是有多深,那小少年噗一下从水里面钻出来了,眼睛亮莹莹的,用力地摇晃了下头,黑发甩干了,怀里抱着一条鱼儿,还在吧嗒吧嗒地甩动尾巴,他也不在意,脸上都是开心之意,道:“前辈,你看!”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这就是前辈你说的鱼儿吗?为什么它可以在水里面游动还自然而然,为什么我就不能呢?”

  齐无惑看着眼前少年人,温和道:“上来吧。”

  “冬日水寒,当心着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