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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2)


  时雨看一眼戚映竹。

  戚映竹敏感地抬头看他一眼,时雨眨眼,对她露出笑,让女郎红着脸移开目光。

  时雨收回面对戚映竹时的笑容,戚映竹被姆妈拉着在前面走,忽然听到身后“哎哟”一声压抑着痛楚的惨叫。戚映竹蓦地扭头,看到方才还背着两麻袋的史宇倒在地上,麻袋把他压在了下面。

  戚映竹当即怀疑地看向时雨,时雨摘干净自己:“我只是让他看旁边过去的一辆马车,然后他自己被自己绊倒了。我提醒了啊。”

  戚映竹:“时雨!”

  她和姆妈扶史宇,史宇艰难的:“是,女郎,是我自己绊倒的……时、时少侠什么也没做,这、这只是巧合……”

  戚映竹实在不解什么巧合能这么巧,但是她看时雨,时雨便摆出委屈嘴脸,似乎她一说,就是冤枉他。他实在太委屈,用眼神斥责她的怀疑,弄得戚映竹自己心虚……

  史宇一瘸一拐,满头冷汗,却很好心:“我、我可能得去医馆。放心,女郎,不是大事,医工捏一下就好了。我们这种走镖的,见这种很多了。”

  戚映竹和姆妈只好送史宇去医馆,而时雨还表现了一番……一路上都是时雨把人背过去的,时雨表现得分外乖巧,戚映竹很快相信了他,心中还愧疚自己冤枉了时雨。

  时雨走时,甚至给人留了医药费。时雨还说让史宇找胡老大报销什么,让史宇瞬间相信他果然是镖局的高层。折腾一顿后,史宇留在医馆养伤,几人立在医馆门外,成姆妈眼神复杂地看一眼时雨。

  她家傻女郎正愧疚地对时雨说:“我刚才看你眼神不对,冤枉了你,对不起呀。”

  时雨板着脸抱臂,被女郎哄了几句后,他露出笑脸:“我不怪你。”

  他高兴地左顾右盼:“现在只有我送你们上山了对吧?”

  戚映竹为难:“这么多米面……”

  时雨露出虎牙:“我不累。”

  似乎怕她又找来不相干的人帮忙,时雨说完身形一掠,就去背那些米面了。戚映竹看着时雨修长的背影,成姆妈在旁咳嗽,戚映竹心虚道:“我只是觉得……他挺可爱。”

  成姆妈凉凉道:“他在你面前装可爱而已。他看我的眼神可不是那样的。”

  戚映竹为时雨辩解:“没有的。姆妈,我见到过的,他看你和看我其实是一样的,他还乐于助人,背史郎君去医馆。你对他有成见……他没有装模作样,他是真的这样的,他是好人!”

  女郎眼瞎,成姆妈懒得说时雨的两副面孔,日后她得多盯着点儿。

  第25章 三人上了山,彼此颇……

  三人上了山, 彼此颇有些沉默。

  成姆妈忌惮时雨,时时盯着时雨,又因对方到底救过自己和女郎而不好多说。戚映竹自是因女儿家的心事, 且因姆妈盯着,她不敢抬头多看时雨一眼。

  时雨也没有如往日那般, 寻到机会就凑到她面前, 让她面红心跳。他走得悠闲, 垂着眼的戚映竹看到他靴下所踩的草屑,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待到了主仆二人所住的院子, 时雨将米面给她们放进灶房。他出来时, 睫毛上沾了一点儿白色的灰雾,惹得戚映竹多看他两眼。

  时雨也感觉到睫毛上沾着东西,他却不用眼睛揉, 而是向上吹气。他玩得轻松闲然,忽察觉到有人盯着他, 当即歪头去看。

  戚映竹微勾的眼中藏着笑,成姆妈神色一言难尽。半晌,成姆妈干干道:“时……少侠, 你还不走么?”

  时雨微怔。

  他不看那老婆子, 看向戚映竹, 说话的语气如同告状一般:“我帮你背东西背了一路,你现在到家了,就要赶我走?”

  戚映竹拉住成姆妈的袖子扯了扯, 小声:“这样确实不合礼数, 姆妈,让时雨留下吃个饭吧。”

  ——她尚且有一肚子疑问想请教时雨。

  时雨听到她这般说,背对着姆妈, 他扮了个鬼脸。时雨放心下来,便又向上仰脸,鼓起腮去吹他睫毛上沾的东西。他出于好玩而一直吹个不停,戚映竹却看得一阵难受。

  戚映竹哄着姆妈去做饭,对时雨嗔道:“不要吹了,灰都要被你吹到眼睛里了。你过来,我拿湿帕子帮你擦一擦。”

  姆妈:“女郎!”

  她心里一骇,见那庭院中的红衣少年功夫了得,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由庭院瞬移到了女郎身边。姆妈定睛一看,见女郎居然面色如常,没有被这少年吓到。

  时雨对着戚映竹微笑,他说:“我们走吧。”

  ——不要理那个老婆子了!

  戚映竹敏感地看时雨一眼,时雨别过头。戚映竹感觉到时雨挺厌恶姆妈,他都不和姆妈说话。他的喜好表现得这么明显,让戚映竹心忧。但戚映竹并未想到,时雨只是不和姆妈说话,便已经是“仁慈”了。

  若按他本意,他是会杀人。

  可他今日,其实已经放过好几人性命了。

  时雨忍着自己的一腔期望,牢记自己杀人的使命,才没有催促戚映竹赶紧进屋子。但他想到她帐中的香气,便有些期盼,眼神就明显地表现出来……戚映竹心一烫,脸瞬红。

  她窘迫地想:他能别用这种眼神看她么?姆妈还在呀!

  而成姆妈,见自己阻拦不了这对年轻人,只能道:“女郎,别关门。”

  戚映竹一愣,她与姆妈的眼神一对,冰雪聪明的她,霎时明白姆妈在说什么。戚映竹一时茫然,想不到自己会有被人叮嘱这个的一日;一时面颊滚烫,本寻常的行为,被人冠上了旁的意味。

  她嗔道:“姆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帮时雨拿帕子。”

  戚映竹一扭身就进屋子去了,脚步急促。时雨跟上她,但他进屋前,回头看成姆妈一刻。少年幽黑的眼睛,在老妇人身上一刮,分明轻飘飘,姆妈却心生骇然。

  成姆妈脱口而出:“女郎!”

  戚映竹回头,时雨乖巧无比地跟着她,睫毛眨啊眨。戚映竹以为成姆妈仍是不放心,便忍着羞窘,再次强调:“姆妈,你放心吧。”

  成姆妈如何能放心?

  然而她眼睁睁看着羊入虎口,她咬牙要说出口时,张口,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成姆妈登时向时雨看去,时雨垂着眼,眼皮微微掀,向她投来带着笑意的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