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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2 / 2)


  周姥姥虽老眼昏花,但还是能一眼看出邢慕铮气度不凡,她吓得哭也不哭了,“老朽怎敢叫贵人侍奉,折煞我也!”

  钱娇娘抬眼看向邢慕铮,邢慕铮却是与周姥姥笑道:“姥姥慈悲心肠,战乱之年救我夫妻二人独子,前儿又收留娇娘,邢某着实不甚感激。”

  “贵人、不怪我?”周姥姥猜测钱娇娘应是躲避丈夫才逃的,还以为她的丈夫是个凶神恶煞之人,不想竟是这等器宇不凡。

  “娇娘一人孤身在外,幸得周姥姥收留,我怎会生气?娇娘,你让人帮姥姥收拾收拾,便叫她跟咱们一道走。”

  钱娇娘讷讷应声。

  周老二被揍在地下已是鼻青脸肿,他整个人都懵了,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贵人竟认得他老娘,他偷偷听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记起钱娇娘来。原来就是当年那个将小儿留在他家几日不归的妇人!他原是想发卖了那小儿,被老娘死死护住才作罢。不想她竟回来报恩了,她的丈夫一看就是大官,等会儿,这官人方才介绍他叫……邢慕铮?那不是威名赫赫的大元帅么!他这几日就已经听说了有大官在宝花县逗留,只是他着实没想到是邢大将军!况且这钱娇娘,还是他的妻?那小儿是他的独子?

  周老二平日里从不机灵的一人今日突然灵光,他挣扎弹跳起来,想冲到邢慕铮面前,被阿大一把拦住。周老二便隔着人大喊,“邢将军!我,我,是我!我老娘她本是要发卖小少爷,是我拦住了不叫她卖呀!”

  周姥姥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她这个儿子,真是个畜牲啊!“娇娘,娇娘,你可别信他的话……”

  “姥姥,您放心,我怎会信他的鬼话?不过您这儿子竟拿刀要杀您,已是猪狗不如,您跟咱们走,把这不孝的儿子儿媳扭送衙门去。”

  周姥姥又悲又叹,“不不,我心中虽然恨,但他终究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瞧着他进大牢!你们若不嫌弃我这老太婆,便叫我随你们去罢!”她一人在这小屋里,可真是苦啊!还留在这儿,大概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钱娇娘闻言,立刻帮周姥姥收拾了东西,其实周姥姥除了几件旧衣裳压根没有什么贵重东西,稍稍值钱点的都被周老二媳妇搬家时搬走了。

  阿大走时又将周老二打了一顿,他因不打女子,朝周老二媳妇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只是出来还不甘心,与邢慕铮道:“爷,难不成就这么放过这两个畜牲?”

  邢慕铮看看前头扶周姥姥上马车的钱娇娘,“你去跟夫人商量,她大概有主意。”娇娘肚子定憋着一肚子火,得叫她发发气。

  阿大果然寻了时机去问钱娇娘,钱娇娘冷笑,“怎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她低低交待阿大两句,阿大听了立即双眼发亮。

  钱娇娘问:“能不能干?”

  “当然能干!”阿大笑道,“侯爷说夫人有主意,果然不假!”

  钱娇娘一愣,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邢慕铮,又很快撇开视线。

  阿大欣喜领命而去。于是当定西侯府一行人离开宝花县后,宝花县内周记包子铺突然起火,一把大火将所有东西都烧得干干净净。周老二与媳妇儿当街痛哭,回到家一看,家里竟被小偷偷了空门,所有值钱家当被洗劫一空,就连周老二媳妇藏在地砖下的银元宝也被撬开偷走。周老二媳妇不想一夕之间惨遭大劫一贫如洗,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阿大带了干了“好事”的兄弟于夜里在驿站与大部队汇合,钱娇娘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叫他来多问。瞧他那得意的神情就知道事儿办妥了。

  钱娇娘劝周姥姥多吃些,扭头四处寻邢平淳,那孩子今日一整日也看不见人,她陪着周姥姥坐在马车里,他也不见主动来找她。到了驿站下了马车,钱娇娘看见个影子又不知道哪去了,这会儿叫人吃饭也半晌不见人来。

  李清泉与红绢去打点夜里住宿,回来禀告说是驿站的空房少了两间屋子,还没继续说下句,便听得钱娇娘道:“那我与侯爷一间房,不就能腾出一间屋子了?”

  “啪叽”一声,邢慕铮的筷箸掉在桌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众人的视线全都顺了过去,邢慕铮面无表情地缓缓拣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进嘴里慢慢咀嚼一番,后才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说道:“照夫人说的办,你们再挤挤腾出一间房来便是。”

  除了不知所以的周姥姥,大伙面面相觑,他们偷瞄又开始淡然吃饭的钱娇娘和邢慕铮。两位主儿不是从不同床共枕的么,怎么今儿突然就要睡一屋了?

  红绢被阿大自后头顶了顶,才如梦初醒道:“那我去将夫人的被褥拿到爷房里去。”

  邢慕铮道:“不必,夫人的被褥给周姥姥用,我与她同用一床便是。”

  众人又是一阵默然。钱娇娘夹菜的手停顿一瞬,点头道:“夜里冷了,给姥姥垫厚实些。”

  周姥姥连忙摆手说不用,但主子都发话了,红绢自是按主子们的意思去准备了。阿大几乎蹦蹦跳跳地出去,叫碎儿晚上多准备些热水。碎儿不解,问他缘由,阿大神秘兮兮地眨眼,“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钱娇娘吃完饭还是没见着邢平淳,她亲自去他屋里,山楂却说是他睡着了。钱娇娘看了看紧闭的床帷,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她又去了周姥姥屋里,周姥姥毕竟年岁大了,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老人家再支撑不住早早睡下了。

  钱娇娘慢慢走回房中,一抬头见邢慕铮端坐在太师椅上,阿大在一旁似与他禀告些什么,他凝视着烛火讳莫如深。阿大见她进来便住了口,邢慕铮也看见了她,他站了起来,对阿大摆了摆手。阿大躬身退下,与钱娇娘行礼时哂了一口牙。原来在床边整理床铺的红绢与碎儿也行礼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邢慕铮与钱娇娘二人。钱娇娘扫见床铺上那一床被子,暗暗刮了刮指腹。

  邢慕铮的黑眸直直注视着钱娇娘,钱娇娘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笑,“侯爷,你瞪着我作甚?”

  邢慕铮闻言,默默往前跨一步,他那大长腿瞬间就将二人间的距离拉近,钱娇娘立在原处,仍微笑相对。邢慕铮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她,“……你果真要与我同睡一屋?”

  钱娇娘点头,“这话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自是真的。”

  “为甚?”邢慕铮低头,更加靠近钱娇娘。

  钱娇娘笑容越发大,“这不是屋子不够么?”

  “那便只是今日与我睡一屋?”

  钱娇娘沉默,她侧身走了两步,挪了挪桌上的油灯,“若是侯爷不嫌弃,我以后就睡侯爷屋里罢。”

  邢慕铮默然。

  “侯爷不愿意?那我还是走罢。”钱娇娘扭头要走,立刻被邢慕铮抓了手腕,她扭回头,邢慕铮已不知何时贴近了她的身侧。烛火昏黄,映着他眼底难以言语的幽光。邢慕铮捏着她的手腕揉了揉,另一只大手抬上来贴在她的脖子上,拇指抵着她的下巴尖。

  “……你得知道,你若真愿意与我同睡一床,我可就再忍不住了。”他本就想她想得心都炙热难耐,他原可以强行与她共处一室,但就是怕自己忍不住让她更加远离。可她如若自己送进他的怀里,他还能忍得住,他就不是男人。

  钱娇娘轻声道:“侯爷昨儿与我说,要与我好好过日子。我想了许多,我……被侯爷感动了。那就照侯爷说的,咱们以后和丑儿,好好过日子罢。”

  邢慕铮凝视着她久久,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钱娇娘没有避开,抬眸与他对视。半晌,邢慕铮放开钱娇娘,“夜深了,睡罢。”

  钱娇娘点点头,她走到床边,伸手解自己的对襟夹棉袄,忽而男性修长的手指伸过来,为她轻解衣扣,钱娇娘垂眸,没有避开。邢慕铮呼吸的声音越发重了。钱娇娘脱得只剩里衣,她先钻进了被窝,将身子挪到床里。邢慕铮的被子很大很重,他的气息扑鼻而来。钱娇娘背对着床外,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邢慕铮在解衣裳。不多时,烛火被灭。被角被灌进冷风,几乎是同时躺进一个火热坚硬的身躯,钱娇娘的后背几乎被灼伤。腰间搭上一条长有力的胳膊,她浑身紧绷,长手顺势而上,捏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不轻不重地将她上侧的肩膀压下,同时炽热的吻压了下来。

  钱娇娘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抗拒,任由邢慕铮的唇手四处作怪,她紧闭双眼,等待那一刻来临。

  邢慕铮却缓缓停了下来,他再亲了钱娇娘的嘴唇一口,将她的衣裳拉回原处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