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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阳春第59节(2 / 2)


  她怔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萧成器走近,见她还在原地,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找他吗?”

  容莺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算了,我好像总是在给梁歇添麻烦。他遇上我从没好事,若不是我,他还在晋州安稳地当太守。”

  “你想知道什么,何不去找闻人湙问个明白?”萧成器对封善招了招手,封善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容莺唤道:“封善,你过来一下。”

  他这才走近,问容莺:“公主想做什么?”

  “闻人湙在哪儿,我想去找他。”

  封善如实答道:“主子还在总兵府,约莫是准备着回长安了,公主要是不急,先回府邸等个半日就好。”

  容霁容麒为了立功,如今四处征兵,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回来想夺回长安与东都。闻人湙前要应付来势汹汹的燕军,后要抵挡大周兵马,想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容莺从前坚定的东西也随着这段时间慢慢转变,在见到了完好无损的梁歇以后,心中的情绪更是不断朝着闻人湙倾斜。

  若是容霁攻回了长安,闻人湙身为前太子遗孤,只有死路一条。

  她自认对闻人湙有怨恨,大概是怨他总强迫自己,怨他反复无常表里不一,可纠缠不休这么久,难道就真的一点情分也没了吗?

  一直到夜里,容莺才见到了迟迟归来的闻人湙。

  他推开房门的动作很轻,在看到她仍醒着的那一刻顿了顿,随即才关上门朝她走来。

  “怎么还不睡,在等我?”

  闻人湙随口一说,却不想容莺真的回应了他。

  “是在等你,我有话想问。”

  闻人湙见她表情认真,多半也能猜到要问什么,便说:“你今日在花楼遇见了梁歇,是要问我为什么骗你,为什么不曾杀了他?”

  容莺略显讶异,很快又反应过来,必定是闻人湙派了人在她身边监视,所有风吹草动他都知晓。

  “杀了他,你会恨我到死。”他的语气里还有几分不悦。

  “你还算了解我。”

  闻人湙跪坐在她身前,含住她的唇瓣辗转,休息的间歇问她:“我们何时成亲?”

  容莺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不过几日,秦州兵败城陷,晋州紧随其后。闻人湙本想随容莺回长安,奈何容麒领兵攻打洛阳,他不放心将容莺放在是非之地,便让封慈护送她先回长安。

  容莺正盼着回去看一眼容曦,谁知半路上遇到了起义的流匪,封慈领着一队人带她绕路回去,最后又绕回了潼关。然而他们才去不久,潼关就陷入了内乱,李皎安插的人正想领兵反了闻人湙,容莺又不好冒头,只能隐瞒身份等时机合适再离开。

  潼关此地易守难攻,洛阳打得火热,此地也因为内乱打个不停。没多久晋州陷落的消息也传来。一直等到冬雪消融,春上枝头,战火也没有要暂时停歇的意思。

  洛阳等地被围,闻人湙与容莺的书信便就此断了。

  容霁一心要拿下洛阳,从岭南等地被捉来的壮丁手无寸铁,却要以血肉为盾去攻城,向前是刀剑,后退也是死路一条。不过半月,洛阳城下积攒的死尸堆积如丘。焚烧时冒起的滚滚黑烟散发着焦臭,飘落的灰屑如同下了场黑色的雪。

  闻人湙也是在此时收到了李皎的来信,约他三日后在洛阳城外的白云观相见。

  李皎对他倾囊相授亦师亦父,二人能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并非偶然。

  闻人湙虽恨极了大周如今的皇族,却终究不能看着燕王与突厥兵马一起残害百姓。而李皎有自己的野望,他想报仇雪恨,想操弄权术做人上人,大周的百姓亦可做他的踏脚石。

  闻人湙太了解李皎,并没有赴约的意思,然而随信附上的,还有串在络子上的一枚铜钱。

  第75章 有难  他的确是失了神志,蠢得厉害……

  潼关乱作一团的时候, 洛阳也好不到哪儿去,闻人湙的手底下出了奸细,导致他们连连兵败。

  容莺回不去长安, 索性又带着兵马往洛阳的方向去。

  谁也不知道洛阳是否能守住, 战乱又是否会波及百姓,洛阳许多人还以为是突厥人打来了, 纷纷拖家带口往长安跑, 想要先避一避祸。

  每到世道不太平, 占山作乱的流匪便安分不住, 想要趁机掳些富贵人家的子女去讨要赎金。下山后又是打又是杀的, 百姓们逃难中还要四处奔逃躲避匪徒。

  容莺是少有逆行回洛阳的人, 在半道上刚好就遇见了山匪作乱。封慈听从她的命令,拔剑砍杀了一个正在抢夺妇人的贼人, 领着一队人马与流匪厮杀,最后将他们驱赶走了。百姓乱成一团, 抱着伤亡的亲人又是哭又是骂的。

  容莺下马去照看百姓,突然一个发丝凌乱的女人扑上来, 险些将她扑倒, 封慈及时扼住了女子的喉咙, 眼看就要动手,她连忙劝止了。

  “封慈,你松些,她好像只是要与我说话。”容莺觉得她眼熟,便低头去看那呜咽哭着的女子,立刻便认出了她。“梁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见容莺认出她,封慈便松了手, 仍戒备地盯着不放。

  梁娘子的衣衫上沾着尘土,发髻也松散着,显然是被流匪追赶过,一路惊慌失措,见到了熟人便想求救。

  梁娘子脸上都是眼泪,被封慈松开便跪了下去,容莺被吓了一跳,立刻去扶她。“梁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救救我家阿郎吧,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您救他一命,草民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的恩情……”梁娘子抽噎着说完一段完整的话,哭得几乎悲痛欲绝。

  “方才路上遇到流匪,阿郎领着兵马抗击,非要让百姓先走。他们不过数十人,是如何也抵挡不过这群吃人的畜生啊!我家阿郎苦读诗书这么多年,还不曾过上几天好日子,要是他死了,我是如何也活不下去的。”

  梁娘子哭得瘫坐在地上,容莺没有时间安抚,让人先扶着她去歇息。随后抓了一个还未断气的流匪,问清具体方位后想要带兵去救人。

  封慈看出她的意思,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容莺毫不犹豫道:“梁歇是我珍重之人,不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