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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魏安:……

  难道他应该知道?

  可他毕竟在宫里混了多年,没成人瑞也成了人精,起先是没朝那方面想,如今被进宝一提醒,魏安不禁老脸一红,嘀咕道:“她是认真的?”

  进宝重重点头。要说这宫里还有哪一个没看出红柳的心思,那便只剩下红柳自己了,女儿心思不易猜,落在旁人眼里却是红杏枝头春意闹,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魏安不禁有些张皇,“她怎么能看上我呢……”

  自然,身为御前的大红人,魏安知晓自己还是有几分气概的,论相貌也半点不差,人都说他穿上长衫,便俨然是那戏台上的白面书生状。可无论如何矫饰,他都知晓自己是个太监,没根儿的,绝户儿的,自然不该有人将他视作终身所托。

  如今得知红柳对自己有意,魏安既感到难言的窃喜,又有一种微妙的自卑之意:没听说宫里对食能长久的,到最后免不了一拍两散,他听过的例子还少么?况且,又怎能因此耽误一个姑娘家的终身?

  忽见门扇开阖处,一角莲青色的衣裙倏然闪过,魏安不禁愣住。难怪红柳最近常躲着他,原来是在偷偷看他,女孩子的心思当真是猜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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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秋坐月子期间,访客着实不少,除了寻常内外命妇,永安公主和湘平公主也先后来看过她。湘平公主一则是为贺喜,二则是希望她能从中说项,帮忙缓和魏太后跟皇帝的关系,林若秋虽很喜欢这位公主的脾性,却也只能婉言谢绝——并非她不尽人情,只是这件事委实不是她能掺和的,皇帝若真因昔年之事怨恨魏太后,她劝了也是无用,况且,谁都没有权利代替一个人原谅另一个人,这等于慷他人之慨。

  永安公主的嘴脸则是可恶又可笑,林若秋再想不到这位自诩高贵的皇姑姑竟有脸来巴结自己,还提出两家该永结秦晋之好——永安公主连孙女辈都有了,看来是巴不得家里出一位未来的皇后呢。

  林若秋自称养病,干脆利落的打发了她。就算不为拿儿女的婚事做交易,她可还记得永安公主当初将温岚送去行宫一事,永安公主使得一手变脸的绝活,她却懒得搭理。反正她这醋缸醋瓮的名声都传遍了,不介意再多一桩罪名。

  太皇太后程氏来看她时,便笑道:“你当初就该将话说死,这会子永安也不会来烦我这老婆子了。”

  林若秋诧道:“她还去找您了?”

  这永安公主也是够能耐的,年纪一大把还这般精力旺盛,到处钻营牟利,她也不怕把自己累着。

  程氏道:“也不光是哀家,听说长乐宫她也去了,只是云娘不肯见她。”

  魏太后如今是真学精乖了,怕麻烦揽上身,就索性躲着——早这般该多好。

  程氏叹道:“也就是哀家性情好,才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林若秋着实纳罕,永安公主何至于着急至此?就算宫里难有添丁之喜,她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可楚瑛未必一定会被立为太子呀——林若秋知道皇帝子嗣艰难的缘故,旁人可不知道,怎见得宫里以后再无其他皇子了?

  程氏提醒道:“莫忘了你生下的皇长子,且当初梦日一说流传甚众,旁人眼中这孩子自然贵不可言,无怪乎永安痴心妄想。”

  林若秋想起来极为后怕,幸而她生下的是位皇子,若依旧是位公主,岂非该一死以谢天下了?

  程氏沉默片刻,忽的轻轻笑道:“倒也无妨,有皇帝护着,就算是生女,想来也无大碍。”

  见林若秋面露疑惑,程氏微笑道:“怎么,你觉得皇帝真信?”

  林若秋更疑惑了,“难道不是?”

  程氏似乎被她的单纯逗得乐不可支,几乎笑出泪来,“傻孩子,皇帝看过的史书该有多少,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唬着呢!”

  林若秋十分汗颜。

  晚间楚镇过来的时候,林若秋便试探着问起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梦日之说?”楚镇笑道,“自然是贵徵,也确实应了贵徵,这不是挺好的么?”

  说罢吻了吻怀中女子的额头。

  林若秋见他这样轻浮的面色,忍不住提出抗议,“可妾的确做了这种梦。”

  看皇帝此刻好似不当一回事般,可她当初却提心吊胆,唯恐会被当成骗子烧死呢。

  这人一怄气起来真是毫无道理。楚镇只好将她搂在臂弯中安抚,一面陪笑道:“好好好,是真的,反正你已为朕诞下皇子,这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林若秋闷闷不乐,“陛下您当初还是有过怀疑的,对么?”

  “有过,可那又怎样?”楚镇正色道,“真也好,假也好,朕都愿意相信。”

  林若秋直到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还真被当成过骗子,可楚镇却愿意宽容她这位“骗子”,这是喜欢到盲目了罢?

  不过她却被感动到一塌糊涂。

  第88章 故人

  林若秋拿指节弹了弹他胸口结实的肌肉, 小小声问道:“那您觉得我当时为何要撒谎?”

  就算是误会,也总得有个理由罢。

  楚镇露出光明正大的微笑。

  林若秋明白了,楚镇以为她以此争宠咧。当然这种争宠的法子在楚镇看来十分拙劣,很傻很天真,但也不失可爱。

  所以皇帝才没有拆穿她,一则是闹不起大风浪来, 二来,也许心底还有些微微的得意——如果不是太在意一个人,何必这样千方百计逢迎讨好?

  发觉自己在皇帝眼中是这样蠢萌的形象, 林若秋难免有些郁郁, “您把我想得也太大胆了。”

  “难道不是?”皇帝叼着她的耳垂, 恶作剧般的咬了一口, “莫忘了当初是谁主动来找朕的。”

  他可未想到一个小女子的胆量能大得这般,在明知内里的情况还来自荐枕席, 当然最初那次的体验略显尴尬,后来两人也就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现在虽称不上如鱼得水,比之前已然好多了。

  林若秋听得囧囧有神, 她能说当时纯粹破罐子破摔么?反正试试也不会少块肉,成功了皇帝将对她另眼相看,不成功也没啥损失——她依旧是个不得宠的嫔妃,不过旁人也都不得宠, 大家都很平衡。

  谁能想到就是那次一发得中, 从此奠定了她独一无二的宠妃地位。如今的她有儿有女, 万事俱足, 几乎可说没什么遗憾的了。

  林若秋回首看两年前的自己,亦觉得唏嘘不已,当时她只想着吃饱喝足老死宫中,哪敢有别的奢望,谁能料得她会成为皇帝举足轻重的身边人?岁月无常,待她却实在温厚,也许她前几辈子受苦太多,这一世是专程用来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