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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手忙脚乱疗伤,桑吉土司伤了腿,刘旅长皮外伤,好在都不重。

  对了,二公子呢?你没跟他在一起?顿珠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孟连生回道:我让二公子去山下烟园叫增援,要是顺利的话,应该很快会到了。

  顿珠点点头,他们现在确实急需增援,不过他没指望沈玉桐,那样一个公子哥落单,能保住命就是万幸。

  在洞内休整了不到半个钟头,外面丛林忽然一声响亮的呼哨传来。

  顿珠双眼一亮:是我们的信号,增援来了?

  他跑到山洞外,对着上空打了一个呼哨。

  几分钟后,哗啦啦的脚步声朝这边急速涌来。

  顿珠到底不敢掉以轻心,躲在洞口边,紧张地握住枪,直到确定是自己的人,才大声叫着冲出去:我在这里!

  沈玉桐看到他,第一个从队伍中冲上来,急急问道:顿珠,看到小孟没有?

  二公子,你真带人来了!顿珠惊喜道,小孟就在洞里,他没事的。

  听到这话,沈玉桐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松下来,然后发疯一般朝洞内冲去。

  昏暗的山洞里,东倒西歪着好几个人,但他还是一眼看到靠在石壁的孟连生。

  他冲过去,几乎是半跪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小孟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孟的triple kill

  中午十二点还有一更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小孟长大了

  因为失血过多,外加疲劳过度,孟连生这会儿已经是昏昏欲睡,听到他的声音,又缓缓清醒。

  二公子,他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气若游丝一般开口,你找到人了?

  沈玉桐用力点头:我从烟园带了人过来帮忙。发觉他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借着微弱的光线,目光落在他的肩膀,隐约看出那里被血染红一片,还残留着一截断箭,心头不由得一颤,眼眶瞬间泛红,哑声问,你中箭了!

  孟连生轻轻摇头:我没事,已经上过金创药。

  沈玉桐恨不得马上带他去找大夫,但此时山上情况还不明了,不知道还埋伏着多少人,一时半会大概是走不了。

  他凑上前,仔细确定了那肩上的伤,已经止住血,方才稍稍放心。又握住对方微微发凉的手,道:小孟,你撑着点,等下了山,我们就去找大夫。

  孟连生轻轻一笑:二公子,我真没事。

  沈玉桐点点头,握着他的手不再说话,心中却被一股巨大的难过填满。

  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顺利逃走,他又怎么会受伤?自己当时竟然还以狭隘的小人之心去揣测他。

  他沈玉桐何德何能,能让一个人为了自己连命都不顾?

  越想便越觉眼眶泛酸,恨不得大哭一场才好受,只是自己到底是七尺男儿,最终还是将泪水吞了回去,只把孟连生的手握得更紧。

  顿珠在外头清点了援兵和武器,兴奋地跑进来大声道:阿爸,二公子将山下烟园的人全都叫来了,弹药也带得充足,我这就将达瓦的首级取回来。说罢又转向沈玉桐,二公子,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等回去土司府,我们一定好好感谢你。

  沈玉桐摆摆手:是小孟告诉我去烟园叫人,也是他替我将追兵引开,不然受伤的肯定是我,哪里还能去叫人。也许不仅受伤,连小命恐怕都得葬送在这座山上。

  顿珠点点头:嗯,你和小孟都是我们的恩人,大家在山洞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回。

  山下烟园的工人,平时种烟,战时打仗,并非普通农人,加之对山上地形熟识,由顿珠率领的这反攻一仗,打得十分顺利,很快将埋伏在山上的达瓦部族挖出来,最后顿珠亲手砍了头领的首级。

  不到一个时辰,一行人就胜利凯旋。

  洞里的人听到热烈的欢呼声,知道是打了胜仗,赶紧出来迎接。

  只见打头的顿珠,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远远就大声道:阿爸,我把达瓦的人头取回来了。

  沈玉桐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孟连生已经伸出一只手,快速将他的眼睛蒙住,小声道:二公子别看!

  别说是上海滩的贵公子,就是刘旅长这个见惯死人的丘八,看到顿珠手中那血淋淋的人头,也忍不住一阵恶寒。不得不对这些蛮人的做派,甘拜下风。

  幸而顿珠野蛮归野蛮,知道有外人在,很快让人拿了麻袋将人头装好。孟连生这才松开蒙着沈玉桐的眼睛。

  虽然未看见,但沈玉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顿珠手中染了血色的麻袋,胃部不由得有些翻涌。

  因为打了胜仗,桑吉土司和顿珠父子心情大好,吩咐几个手下去去清理收拾尸体,其他人先行下山。

  来时的三十余人,死了一半,活着的也多多少少受了伤,全须全尾毫无无伤的,竟然只得沈玉桐一个。

  到了山下,他才知道孙志东也丢了命,尸体被抬下山时,浑身是伤的杜赞,趴在人身上哭得涕泪横飞,倒是孟连生神色平静,并没有太多反应。

  沈玉桐倒也不觉得奇怪,这一个月来,孟连生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鲜少去跟孙志东和杜赞他们相处,想来也没有太多所谓的兄弟之情。

  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罢了。

  孙志东的死,让沈玉桐很有点唏嘘,但多少也是旁观者的心态。他知道孙志东在上海滩做过多少恶,他的死与李思危一样,来得虽然突然了点,却大概是也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土司府这回损失不小,但也有大收获,桑吉与顿珠父子都是有惊无险,且成功取了达瓦的首级,对于土司府来说,是一桩值得庆祝的大事。

  当晚,土司府中燃起熊熊篝火,所有人倾巢而出,喝酒唱歌牵起手围着篝火跳锅庄庆祝。

  孟连生肩上的箭簇,已经叫大夫拔出来,上过创伤药后,用纱布巴扎得严严实实。

  伤其实不算太严重,只是流血过多,折腾太久,延误了治疗,导致他有些虚弱,一直是昏昏睡睡。

  沈玉桐听到外面的笙歌乐舞,想到今日死了那么多人,便对这场庆祝毫无兴趣。

  他陪在孟连生身旁,握着对方粗糙冰凉的手,长久地凝望着那张苍白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心有余悸的后怕,还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如果那根箭射得再往下一点,只怕是这会儿床上的人已经跟孙志东一样,躺在准备燃烧火化的柴火堆上。

  孟连生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才不过十九岁,若是死在这里,大约也会想今日死去的那些人一样,很快化为一抔黄土,被世人遗忘,就像从未来过这世上一样。

  幸而他的人生不是这样。

  他未来的日子一定还很长很长。

  他们以后还会去听佟老板唱戏,去围炉小馆吃夜宵,还会去海滩晒他期待的日光浴。

  只要他想要的,他一定陪他去完成。

  他没有家人,自己以后就是他的家人,他要对他好爱护他,如果再遇到危险,也要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

  正胡思乱想着。一枚烟火啾的一声飞上天空,伴随着更加热闹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