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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3)(1 / 2)





  沈灼不满足于让这段感情陷入沉默之中,不被知晓,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试探爹娘的态度,他希望沈家人对凌霜雪的接纳不是因为他是师尊,是凌剑尊,而是沈家的一份子。

  凌霜雪明白他的小心思,就如同他也想要时渊夜知道一般,他们都是希望对方在别人眼中是自己的唯一,是特别而无可取代的存在。

  但凌霜雪的身后只有一个时渊夜,沈灼的身后是整个沈家,他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凌霜雪不希望他勉强,若是弄巧成拙,反而要让叶澜溪伤心一场。

  沈灼的好心情被凌霜雪这句话大打折扣,他诧异地看着凌霜雪,话语中有掩盖不住的失落:师尊这是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凌霜雪摇头,这种事只要耗的久,谁都可以办到。但痛苦造成的裂痕会永远刻在心里,难以抹灭。

  沈灼和沈家的缘分本就短暂,凌霜雪不希望他还因为自己徒生波折。

  沈灼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道:师尊何不往好的方面想?我娘通情达理,很好说话。

  凌霜雪垂眸,道:我是你师尊。

  不需要太多的借口,师尊二字就足够让叶澜溪有拒绝的理由。

  沈灼不说话了,他看着凌霜雪,好心情全然消散。凌霜雪的冷水泼的不合时宜,再多的话语在这一刻都显得毫无意义。

  他满心欢喜,以为凌霜雪会和他一样高兴期待,到头来却只是他一个人的狂欢。

  沉默让气氛骤降,师徒二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就这样僵持着局面在院子里坐着。

  酣睡的娇娇打了个冷颤从睡梦中惊醒,它打了个哈欠,回头诧异地看了看沈灼,又看了看凌霜雪,大脑袋里写满了疑惑。它感觉到主人之间的不愉快,正思索要不要上前,就听到门外有疾驰的脚步声。

  娇娇抬头看去,只见段炎淳大步流星,从正门入内院,神色匆匆。

  他的出现让气氛有所松动,沈灼心底不由地咯噔一声,起身快步迎上去。他以为事情不如意,情绪变得更加低沉:舅舅,我娘她

  沈灼话语未尽,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愿意面对。

  段炎淳深深地看了沈灼一眼,神情复杂。随后他目光越过沈灼,落在凌霜雪身上,拱手道:凌尊者,叨扰了,我帮忙当个传声筒,小妹请你去花厅一叙。

  这话一出,沈灼和凌霜雪都愣住了。沈灼想要追问,却被段炎淳一个眼神挡回去。

  凌霜雪起身轻拂衣袖,道:有劳了。

  言罢他走向庭院,准备去赴约。

  沈灼下意识地抬手阻拦,这一刻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只剩下一个:叶澜溪为什么要见凌霜雪?

  凌霜雪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语重心长道:人生有很多选择,你不能只做一个打算。

  凌霜雪又何尝不懂沈灼的欣喜?在没有想过要面对这些事之前,他也是初尝情爱,有过天真和山盟海誓。但去过段家,见过段无云和段寒舟的困境后,他意识到需要有人来承担后果。

  不必追问是谁先动了心,那样只会把两情相悦变成罪大恶极。

  在情爱之外,他是师尊,是前辈,是应该引导沈灼走入正轨的领路人。既然故事偏离了原本的结局,那便让促成一切的他来面对。

  沈灼对这话似懂非懂,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凌霜雪按下他的手,从容离去。

  沈灼看着他离开,情绪跌入谷底。凌霜雪的喜欢就像他的异火,让人分不清是火焰里裹着冰块,还是冰块里燃烧着火焰。

  垂头丧气做什么?你对你娘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段炎淳抬手在沈灼头上拍了一下,心生不悦,立刻就开始给小妹抱不平。

  沈灼回头看他,自嘲轻笑:所以舅舅你被策反了吗?

  段炎淳笑了,道:我帮你娘还用得着策反?

  段炎淳和叶澜溪感情深厚,就是沈灼也得往后排。但是这次真不怪段炎淳出尔反尔,实在是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段炎淳都不知道自己该同情沈灼,还是该同情自己。

  你可别把我当告密者,你在家里那么久,就真的没察觉到你娘早就知道了?段炎淳有些郁闷地反问沈灼,他做好当坏人的准备,还拿寒舟和无云的禁令说事,免不了被叶澜溪多言两句。

  他见叶澜溪不反感这种事,适当地开始试探口风,可是这话刚开口,叶澜溪沉默半晌,就直接猜出来和沈灼有关。

  她早就知道沈灼和凌霜雪在一起了,只是这些日子不动声色,一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期待过沈灼对她坦白,但考虑他们会有所顾虑,不会轻易开口,遂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没想到因为段寒舟和段无云,沈灼意识到隐瞒不是最好的办法。

  看见叶澜溪一脸淡然,段炎淳准备好的那套说词全部卡在嗓子眼里,他的吃惊还没消下去,好奇心紧随而来,忍不住追问叶澜溪怎么知道这事。

  或许是因为没有防备,也或许是因为事情压|在心头太久,叶澜溪没有找话搪塞段炎淳,说出自己当日所见所闻。

  沈灼的行为不但越矩还有着显而易见的暧|昧,出现在朋友或者兄弟姐妹间倒是没什么,但出现在师徒身上就太不合理。

  叶澜溪也不敢当场就下定论,所以她把吃惊压|在心底,又仔细地观察了许久,终于确定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样。她也有过彷徨和焦虑,以凌霜雪的身份,他会和沈灼在一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沈灼失踪受伤之时,凌霜雪的痛苦和愤怒不是假的,他在废墟之间翻云覆雨,一日白头,守着沈灼寸步不离,日夜不眠。

  那不是简单的师徒情,里面包裹着热切和偏爱,是炉火上沸腾的热水,冷硬的表象下,情意早已汹涌澎湃,喷薄而出。

  叶澜溪的不安逐渐平复,挂在嘴边的爱慕动听,藏在心里的情意沉重。凌霜雪是后者,他的感情不宣于口,藏在沈灼生活的点点滴滴中。

  沈灼彻底愣住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结果。他和凌霜雪人后亲昵,但在人前从未有过暧|昧之举,他娘竟然

  段炎淳见他犯傻,不由地好笑,提醒道:大年初一那天早上,你自己干了什么,就当真一点数都没有?

  段炎淳这暧|昧的话把沈灼的记忆被拉回那个带着寒意的早上,他和凌霜雪躲在假山之后,他笑着讨了一个吻。那时天色尚早,一切才从黑夜中苏醒,沈灼并未留意四周。

  叶澜溪是看见了吗?

  沈灼的耳朵有些红,热气一个劲地往脸上涌,他有些难为情地避开段炎淳的视线,讪笑道:是我孟浪了。

  段炎淳不解地嗯了一声,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和凌霜雪分食一个汤圆算什么孟浪?

  沈灼摸了摸鼻子,心虚都写在脸上。不等段炎淳继续发问,他连忙转移话题道:舅舅,既然我娘都知道了,为什么她只见师尊,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