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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喝下解药

第四百七十四章 喝下解药

日落云消,晚霞退散。城外的黄沙战场归于平静,城内的百姓平民,则在硝烟中觅得一丝安宁。 浅歌公主府的院落里,一间略显简朴的书房内。唐牧单手卷一本书,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 用完晚膳,有下人送来两杯瓜片清茶,一杯用来漱口,一杯留着慢慢品尝。唐牧放下手中书,端茶送入口中,一边轻轻的漱口三次,一边仍在思索着单独与妹妹聂云歌见面的方法。忽然间有灵光闪入脑中,不禁心头一喜。 将漱口的杯子放下,唐牧对送茶的丫头着: “你是叫绿珠儿,今的发式很好看呢。” “谢公子夸奖,绿珠儿不敢,请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绿珠儿低着头,有一抹红晕爬上了脸颊。唐牧在公主府的这些,她早和姐妹们有所了解,唐牧生的俊俏,待人也温和。听得公子夸奖,倒也不用担心他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烦请姑娘,将剩下的这杯瓜片清茶取走,另换一杯峰顶浓茶前来。” “浓茶啊,公子可是打算熬夜吗?” “嗯,有些策论兵法要看,一时研读不通,有几处难以理解。为了防止战事突起,我准备趁着凉夜多看一会。换一杯峰顶浓茶过来,我也好在困的时候,饮上两口,提提精神。” “奴婢知道了,这就下去给您换来。” 绿珠儿收了那杯瓜片清茶,便躬身退下。不一会儿,换了杯不常用的峰顶浓茶过来。 茶气氤氲,唐牧盯着那腾若流云的雾气,微微冥想。身为下有名的才子,人称病弱美人的他,自然是读书不下千卷,他当然知道,以往深夜里读书之时,最难避免的是什么。 人在夜间子时和丑时交替的时候,是极容易犯困的。而且,那种困倦出于人身本能,没有特殊的方法,很难克服。 既然八王爷老是盯着我和云歌妹妹,又总是在紧要关头前来叨扰我们私下会面,那我只能等到夜深人困的时候,再前去和云歌详谈。打定了主意,唐牧又从书架上拿了两本兵书,伏案看了起来。 ??? 连宋国,皇宫行辕之内。 八王爷在寝宫之中,怀抱美人,仍不忘检阅各处送来的机要信文。虽然已是贵为连宋国皇上,但他还是大事事不分巨细的管着。因为自己的皇位是靠着缜密的安排,瞒的阴谋得来的,他也时时担心着别人。只有将每件事掌握在自己的算计之中,他才能睡得安稳。 房门外,有侍卫送来了浅歌公主府中的通风消息。 信文中,公主府一切如常,并无什么异常举动。最后一条消息写着,唐牧夜深读书,换一盏清茶为峰顶浓茶。 八王爷看完放下,没什么,坐在那里有些发怔。手指轻轻的从暖床嫔妃的纤腰上划过,引得嫔妃嘤咛一声。八王爷忽的抬头,吩咐宫女道: “去找内务总管,弄一些峰顶浓茶给寡人尝尝。” 宫女应了喏,匆匆转身前去。 八王爷自己也好久没有喝过这浓茶,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便命人取来。端着那明黄的官窑瓷碗,低头嗅了嗅,似有清香扑鼻而入。喝了两口,初觉提神,然后就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房。 饮完茶,再看手里的机要文信,不一会竟然觉得丝丝困意袭来。丢了手中的东西,八王爷斜斜躺在床上,轻轻搂过身边的嫔妃,解了衣带。只听得鼻息渐起,便缓缓的睡去了。 西面偏殿里,一名随身侍奉八王爷的太医,看着这一八王爷的早晚膳食、饮用之物,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烧了纸条,便放下心来。给皇上当差的人中,有随身太监每试吃食物,他这个随身太医,则是负责查看膳食茶饮中,可有秉性相克之物,会威胁皇帝的安全。 刚才送去的是一杯峰顶浓茶,宫中已是很久没有用过了。不过,此茶饮用却并没有大碍,想来是皇上操劳国事累了,喝了这杯茶,应该也是睡去了。那自己今的差事也算是可以收尾。 ??? 夜过子时,护城河映着月光,莹莹发亮。一只远处飞来的喜鹊,拣一寒枝落了上去。 书房中,唐牧搓着手,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皎洁的弧光。他幼时多病,来往抓药间,也是通晓些医理。自然知道,峰顶浓茶单独喝的时候,是用来治愈失眠的,只有和瓜片清茶一起先后饮用,才能起到提神凝气的作用。 已是子丑之交的时刻,常人到此时均已困倦,加上喝了暖气去燥的峰顶浓茶,那八王爷肯定早已睡下。自己只是略微动了一点花招,前无因后无果的,想来也没人会察觉。 思虑至此,唐牧披上石白色绣着锦鲤的衣衫,出门而去。 心中一念,不知道,云歌此时睡了没有。 ??? 公主府内,聂云歌的绣房里,珠帘流苏,鹅黄纱账。 聂云歌一身束腰剑袖的裙衫,利落得体,浑身上下透着英气照人。此时的聂云歌,蜷着身子坐在窗口的梳妆台旁,一双明眸中却露出几许道不清的迷茫。 是自己想多了嘛。 还是自己忘记了什么? 连续好多,每当孤单一人独处之时,聂云歌总是盯着梳妆镜,在心里偷偷的问着自己。看着镜子里绰约若仙子的人,有时不禁去想,这是谁,这真的是我嘛! 有一个皇上和她,她是万人之上下独宠的公主。有一个名叫唐牧的病弱才子,是她的哥哥,他和自己长得是真的很像,对自己也有种然的爱护之情。 这一切,又让聂云歌感觉,自己肯定是不孤单的。就算自己不记得许多事,许多人。但定会有人一直都在记得自己,比如总是温和浅笑的唐牧,比如自己不曾见到过的父母,比如前些战场上见到的那个人――楚浔。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房门轻响。 聂云歌心中突起警觉,这种毫无预兆的反应,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这么晚了,府内的丫鬟女婢应该早早睡下,难道是有急事找我。虽然这般想着,聂云歌还是随口应了一声。 “进来。” 没有往日的礼节回话,房门只是被轻轻推开。闪进来一个瘦弱的的身影。 聂云歌开始见没人回话,怕是刺客之流,下意识的摆出了起手式,准备应付来犯之人。然而,当月光从窗口照在那人脸上,她一见之下,却没有了丝毫的防备之心。 来的人,正是和她有着血肉亲情的,唐牧。 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叔叔,她所知道的亲人,就只有唐牧一人而已。而相较于冷酷严厉的叔叔,她对这个形神俊朗,温和待她的哥哥,更觉得亲切许多。有几次唐牧和她相谈甚欢,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她单独,却都在要紧关头,被叔叔打断。当时碍于辈分与礼貌,她也没有详细询问。 如今,自己的亲哥哥,唐牧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来到她的房间,定是有话要和她。 聂云歌会心一笑,让过身来,挪了把椅子让唐牧坐下。 “哥哥,此行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唐牧坐在桌边,拎起团凤玉盘上的紫砂茶壶,翻开一个新洗的茶杯,缓缓的倒了半杯清茶。 “云歌,你是不是觉得,有时候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 “嗯???” “有时候,脑海中感到缺少一块东西,总是空空如也,却不知空从何来。” “哥哥,你怎么知晓。没错,这些闲暇之时,常出现此种情形。” 聂云歌突然上前两步,握着哥哥的手,神情激动的道: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快与我听。” 唐牧想松开妹妹的手,却发现云歌她抓的有些紧,挣了两下,示意妹妹先放开再。 聂云歌一时情急,失态抓疼了哥哥,见状便松开了手。也难怪她心中激动,自己的切身体会,此刻被最亲近的至亲血肉出,尽管她平日里是征战沙场的巾帼英雄,素来冷静,也难免有些情绪。 唐牧微微苦笑,伸手在怀中拿出一包解药,展开倒入茶碗之中,然后拎起茶壶,将余下的半碗倒满。虽然早已准备多时,但是望着解药在茶水中溶化无形,唐牧的食指竟有些轻轻颤抖。 “云歌,如果你想知道一切,如果你想明明白白的生活,便喝下这碗解药。” “那时,你自会记得所有,也会找到你曾失去的东西。” “我走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的消息。” 唐牧起身离开。一方面怕呆的久了,外面突生变故。另一方面也是留聂云歌一人,想想清楚,不给她增添心里负担。如此想着,退出房去,关上门轻声走了。 圆桌上,茶早已冷了。抿上一口,聂云歌感到嘴唇微凉。 她的眼神往常是那么澄净决绝,此时却多了些别样神思,有几许不解,有一缕疑惑,更多的,却是对于未知的渴望。 灵光一闪,聂云歌扬手端茶,一饮而尽。 因为,她相信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