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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 / 2)


着一袭明光铠的简奚珩浓眉大眼,神采英拔,是黄陵的部下与多年至交好友,擅使□□。他见徒弟得瑟,在心里暗暗一笑,垂眼并不理会。

黄逸在黄陵的示意下告退,东旌辰淡笑摆臂。

待黄逸离开,黄陵开始分析战事,“今克蒙边境留下的一支军队是努儿瓴亲兵,如今努儿瓴失踪,群龙无首,军心必已大乱,副将巴博虽力大无穷,然行事冲动易怒,难为主将。明日当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敌军多少人?”东旌辰问。

“据探子回报,努儿瓴亲兵三万,驻军五千余人。”曲州驻军的一位将领道。

东旌辰沉吟片刻,“克蒙蛮族多年欺我边境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不可忍,明日辰时,与克蒙宣战!”

众将得令,起身抱拳,“是!”

“小王为大军前锋,率离鄯军阵前迎战,牛副将为副官,柯副将,张副将,你二人率左右两军随离鄯军备战,其余将士后方听候黄将军调遣。”

此言一出,众将皆惊。黄陵顿时道:“主子,万万使不得,您千金之躯,怎可再次冲锋陷阵,战场杀敌!”

万福也着急劝道:“王爷,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这王爷好大的口气,一上来就要大将军精锐之师,殊不知离鄯军里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骁勇士兵,便是牺牲一个全军都惋惜不已,若是指挥不当,这离鄯军岂不……

“子陵毋需担忧,本王在长阳无事时仔细揣读过将军表书于皇兄的离鄯五阵,皆以熟记于心,且找来若干家仆试练阵法,当是无碍。”

“主子,末将并非担忧此事,主子经天纬地,如何驱不得小小离鄯军,实是战场凶险,刀剑无眼。”黄陵心中焦虑,思来想去只觉不妥。

东旌辰眉头微皱,手臂微抬,“本王心意已决,不要再劝。”

万福心焦得如在火上烧,只是主子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他有心想劝却无能为力。

“末将愿为五方旗手,助王爷一臂之力。”简奚珩出列道。五方旗手是听从主将命令,发出进退信号的重要人物。

东旌辰抬眼看向垂头抱拳而立的简奚珩,缓缓道:“允。”

黄陵与简奚珩对视一瞬,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那末前军副官暂为统领。”

“是。”

东旌辰站起来,摆手而立,“众将士听令,明日克蒙应战,杀!不应,攻!势必在日落前拿下喀城。”

众将起身领命:“遵命!”

又吩咐些许细节,大家目送东旌辰离开,待他一走,众将领聚在黄陵身边,“头,王爷能指挥得了离鄯军吗?要是万一……”

“闭嘴,军令如山,吩咐下去,后军巡逻,其余各将士好生休息,以备明日一战。”黄陵并不与他们多说,打发了他们之后,将简奚珩与牛政留了下来,他望着两人神情凝重,“明日一切以王爷安全为首要,倘若王爷有何闪失,尔等提头来见!”

这话说得极重。简奚珩与牛政都是黄陵部队的老人,也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他竟下如此死令,不得不令人震惊。

牛政是个粗人,一听这话瞪圆了小眼,想了一会,阴阳怪气地道:“格老子的,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一来就要俺当奶妈子。”这话里头,对黄陵是有些埋怨意味的。他向来对靠着命好就能享大福的皇亲们没有好感,除了金殿之上的皇帝陛下,其他皇族他是一概不敬的。如今还被老友强压着在战场上照顾一个乳臭未干,狂妄自大的小儿,他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大牛!”简奚珩低喝同僚。

黄陵知道他的脾性,只粗声道:“闭上你的嘴!”

“头儿,这活俺干不了,你派别人行不?”牛政憋屈。

“谁跟你讨价还价,服从军令!”黄陵瞪他一眼,随即看了二人一眼,意味深长地劝道,“他是主子。”

自方才就在怀疑的简奚珩听到黄陵这般说,顿时下颚一紧,深深地看了黄陵一眼。

牛政听不出来言外之意,他负气地道:“俺遵命,要是俺明日有个三长两短,大将军莫要伤心!”说罢他一抱拳,带着怨气出去了。

黄陵知他这会儿虽有脾气,但既已受令,明日定会全力保六王爷安全,他摇了摇头,继而与简奚珩道:“行之,”他唤着他的表字,“明日万事拜托,若有差池,即刻传与我知。”

黄陵向来说一不二,现下一再重托,简奚珩一脸肃然,“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黄陵看他似是看出些什么,也不点破,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拍,“走罢,与我去嘱咐离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