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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渊来第42节(1 / 2)





  坐在地毯而背靠沙发,脑子里回想监控视频和坠楼的女孩,不时穿插另外一个晦暗的视频。

  冷灰色的视频里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在地上爬,她捡起丢在水泥地的细管针筒颤抖着插进血管,液体缓缓推进、注入那具单薄的躯体,在兴奋和快感里如同野兽般嚎哭。

  坠楼女孩的尖叫和毒瘾发作时痛苦嚎叫着想死的女孩,两个画面在脑海里来回闪烁,像过去的黑白电视因信号差而不时跳频闪烁。

  画面在晃动,有时上下颠倒。

  忽而是落地时陡然迸射的血肉,忽而又是淌成血河的地面,最后猛然定格在磨尖的筷子插进喉管的一幕。

  “――”

  江蘅按着刺痛的太阳穴,爬上沙发翻身打算睡觉。转个身发现自己枕着李瓒的外套,他抽出来披到沙发背,抬头就见到对面玻璃柜里的照片。

  昨天还没有照片。

  李瓒今早放进去的?

  江蘅饶有兴致的端详照片。

  照片里是更年轻些的李瓒,他穿着浅蓝色的警服衬衫和藏青色长裤,帽子没带而是有些不正经的拎在两根手指间。瘦高的身形和大长腿让修身的警服完美衬出来。

  他懒懒散散靠着一不规则的大石头,剔个寸头,五官立体,似乎听到熟人喊他所以侧脸看过来才发现入了镜头。

  他不喜欢拍照,眉头微蹙、目光不耐但没躲开。

  这是刚毕业时的李瓒,肆意飞扬、自信骄傲得完全不屑于掩藏锋芒。

  江蘅把照片里的李瓒拍下来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经过二度拍摄,照片里的人还是很好看。

  侧身时瞥见阳台挂着一老头汗衫正随风飘扬,江蘅再低头看照片里的李瓒,忽然有些不能接受:“变化怎么能那么大?以前水嫩青葱一玉雕大白菜……”

  现在成天老头式生活,不是躺就是瘫,还每天早晨去公园和老头老太抢摊位。

  难道岁月真如此残酷?

  *

  北田区分局。

  廖怀义接到底下派出所警察同志的电话:“有消息!罗岗山焦尸一案的死者家属来报案!!”

  “确定是死者家属?”廖怀义‘噌’一声站起,椅子因冲力向后滑,吸引了旁边其他刑警同志的注意。“给她辨认过死者的颅面复原图没有?她认了!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廖怀义同其他人说:“死者家属出现了。”

  正对此案一筹莫展的刑警们闻言纷纷觉得头顶乌云散了不少,当下过来说道:“那么死者的身份就能确定,案件终于有所进展。”

  廖怀义问:“1月15日那晚凌晨经过罗岗山高速那辆宾利有没有线索?”

  一名刑警同志正好进来,听到问话便回答:“没有。刚传来消息确定那辆宾利是辆套牌车,车牌号原主已经被排除嫌疑。”

  廖怀义一愣:“我没记错的话,那辆车是限量版豪车。价格好几百万,怎么还用套牌?”

  车辆使用套牌有两个原因,一是避税二是犯罪。

  一辆价值几百万的限量版豪车都能大手笔买下来不至于避那么点税,除非本身就是犯罪。而套牌豪车犯罪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走私。

  那是辆境外走私回来的豪车。

  廖怀义:“继续查。前段时间海港走私重案不是闹得挺大的吗?跟他们明湾区接洽一下,问有没有汽车走私。还有香港到粤江市的走私也得问问,这些现在就去办。”

  广省走私经过最多的两处关卡,越南到广西以及香港海关,粤江市则作为一个中转站接收走私货物再经销到全国各地。

  廖怀义对一个擅长处理死者家属情绪的女警说:“你跟我一起去见死者家属。”

  女警:“行。”

  分局刑警接到街道派出所电话就立即赶过去,两辆警车前后无声的进入荣京社区停车场。一队刑警、法医和痕检人员迅速上楼展开调查,死者住所已被黄色警戒带围起来。

  上面的楼梯堵着围观住民,警察已经分别询问过他们并留下笔录。

  屋里,痕检拍照取证各做各的井然有序。客厅鱼缸旁站着一对神色木然的母子,他们缩在偌大房屋里的角落,低垂着脑袋不言语。

  没有大吵大闹阻碍刑警办案,也没有哭天抢地不相信亲人死亡,但也不是冷漠无动于衷。

  他们的表情有点麻木茫然,像是被风吹到空中的树叶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处。

  廖怀义走过去问:“您好,我是北田区分局刑侦大队队长廖怀义。”

  女人抬头看,头发花白、额头堆砌起层层褶皱,眼睛小但黑亮,在审视廖怀义的时候意外的有一丝锐利。

  不过只看几秒,她很快低垂眼皮不敢直视警察,慌张的抠着指甲缝说:“我叫蔡秀英,是、是关银的妈。”

  廖怀义得仔细听才能听懂蔡秀英根本不标准的普通话,他问:“关银是您女儿?您别紧张,我们问您一些问题。您配合着回答就行。”

  蔡秀英连连点头,顿了半晌又低声问:“警察同志啊,那个……能抓到凶手吗?”

  闻言,廖怀义皱眉:“还得等血样采集检测,确认您女儿和死者的身份。但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保证一定会缉拿真凶!不破案,不结案。”

  蔡秀英讷讷应了声,愣怔发呆,反应奇怪得完全不像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

  女警在廖怀义的示意下上前温和安慰始终惴惴不安又麻木呆愣的蔡秀英,过了很久,久到女警以为蔡秀英紧闭嘴巴不打算再开口时,忽然听到带着浓重方言的一句话。

  “我是关银的妈,我知她没了。”